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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部分

“小語?”電話那頭的聲音在短暫的錯愕後,馬上反應了過來,廉錦楓那洪亮的聲音在耳廓邊迴盪,“這麼晚還沒睡?”隨後這位忠厚的中年人感覺到了怪異,“你怎麼了小語?”

聽見大師兄那醇厚的聲音,葉語慌亂但強行忍著的淚水突然決堤,好像在溺水中突然攀上了一個巨大堅硬的橫木。

……

燕子揉了揉發睏的眼睛,覺得自家的男人好像接這個夜半來電也未免久了一點。她有些不滿地嘟囔著披衣起身,往外間走去。心裡嘀咕恐怕又是三弟被他那永不知道滿足的老婆攛掇著來問小師妹的電話。她有些氣惱那個女人貪婪的個性,也有些埋怨自家男人。她說了別把葉語拿來的東西送到三師弟家,免得那個女人看見了就如同吸血的螞蝗上身,不吸飽葉語的血是不會罷手的。結果,男人說每家師兄弟都送了,總不能三弟那裡不送,巴巴地給送了過去。

結果如何?那個女人這下不可收拾了。天天在家鬧,逼著三師弟到這個“暴發”的小師妹處多撈點油水。後來知道三師弟的確不知道小師妹在哪裡,所以便盯上了他們家。基本上每週都要來鬧一次。開始還是客客氣氣,說幾句軟話,到後來看到他們夫妻倆緘口不言,知道套不出什麼話來後,便冷嘲熱諷、指桑罵槐開來。到後來索性變成潑婦罵街,什麼難聽的話都罵得出口。

誰不知道她燕子也算是個剛直火爆性子的女人,到後面實在忍受不住那腌臢氣,一棍子把那女人趕出了家門。結果,還捱了自家男人好幾句說。那女人看見自己討不了好,便天天逼著那個軟骨頭的三師弟來軟磨硬泡。

“我說……”可是嗔怪的話剛到嘴邊,燕子便住了口,還有些睡意的眼睛慢慢瞪大了,因為她看見自家男人臉上那越來越沉重的表情。

正文 二百三十一、遺忘的往事

二百三十一、遺忘的往事

廉錦楓還是個拖著鼻涕的孩子的時候,就跟在那個永遠駝著背的奶奶身後,拿著長過他身體的鉤子,揹著汙跡斑斑,缺口少把的籮筐,走在那幾座好像永遠也走不完的垃圾山之間。

他們這些人把這撿垃圾的活叫刨食,顧名思義,就是為了找到一口吃的,能活下去罷了。

那些年輕些的人總是搶在他和奶奶之前,把能換點錢的東西給搶先刨走了。就算他偶爾找到一些能值點大價格的東西也總是被那些比他大些的孩子給搶走。在這垃圾山中生活,拼的是眼力,講究的也是一把子力氣。他還小,而奶奶太老了。

他們生活的地方遠離那些花花世界,小城的人本來就不富裕,下崗的職工一茬接著一茬,所以普通人家的日子過得也是緊巴巴,而垃圾山裡的垃圾能讓他活下來已經是件奇蹟了。

但在他六歲那年,垃圾山奪走了他唯一的親人。他的奶奶躺在了那些不高大,卻處處充滿暴力與危險的垃圾山上,死去了。從那以後,他從一個撿破爛的孩子,變成了一隻流浪的小狗。西街的菜市、東街的飯館門口,南門的雜貨市場,那裡能撿到一口吃的,哪裡便能看見他的身影。

但即便是這樣的日子他也過不下去了,因為這些地方都是有主的。那些佔據著一方的地痞看不上他這麼瘦小的身板讓他加入討口飯吃,那些比他大的混混孩子也看不上他從垃圾山來的出身,嫌棄他臭狗屎一樣的體味,所以一旦碰面總是一頓暴打。

小小的年紀,除開餓死,他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直到那天,他再也忍不住,拿了臨街饅頭店剛出爐的一個大白饅頭,老闆那鐵鍬眼看著就要砸斷他的兩條小細腿的時候,一雙粗大、但厚實的手按在了他的頭上。

這就是記憶中廉錦楓第一次看見師父時的情景。

師父把他帶回了家,雖然只是一件簡陋的單身宿舍,但在七歲的廉錦楓眼中卻溫暖的如同天堂。他吃到了第一頓乾淨的熱飯,穿上了第一件白色的衣裳。故事雖然老套,但對於一個流浪了近一年,才七歲的孩子來講,這是一輩子的恩情。

從那以後,在廠裡被大家稱作小葉師傅的身後有了一根尾巴。

師父是這家巨無霸式大工廠裡的能人,每天都很忙。廉錦楓便廉錦楓跟在師父屁股後面在這個似乎沒有邊際的大廠子裡混日子。只是有時候師父叫他搭把手,有時候卻嚴禁他跟著。直到一年後師父把他送進了工廠裡的學校,他才知道每天能看見的那幾個字到底怎麼讀。

軍工廠,不是那些製造膠鞋、被服的軍工廠,是製造槍械、彈藥和炮彈的軍工廠。

直到他十二歲以後,才知道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