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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部分

就這麼如木偶般坐到第二天早上;直到一名老嫗從晨曦中出現;“龔鵠你百多歲的人了;怎麼還像小孩一樣”看到亭中滿目狼藉後厲聲斥罵;他才回過神來;並不答話;只伸手輕輕撫摸著已空空如也的左眼眶;那裡有一道從額頭直達臉頰的刀疤;以修士之身都無法癒合。

“唉”看他這樣;老嫗氣也沒法再;面露不忍;勸道:“當年在思過山;你們為我孃家出生入死;結果夫君身死;你也大道無望;我……”

“老黃曆提什麼”

像是被戳到了痛處的龔鵠從椅子上一彈而起;手臂大幅度地揮舞;“我龔家本就是南楚附庸;南遷兩百年無憂歲月;在思過山賣那一次命又算得了什麼”

“咦?你這不是挺明白的嗎?怎還如此頹廢?”

老嫗聽到這話;輕輕笑了;滿頭銀的她舉止嫻靜從容;面相裡還有年輕時嬌俏可愛的影子。若齊休在場;肯定能回憶起當年南遷路上;那個令他心生萌動的楚家天才少女來。

“我只是……”

龔鵠目光在遠山間不停遊移;“我只是;不知道除了大道;延續殘生還有何意義”

“你就是閒的”

老嫗嗔怪一句;“族中那麼多事;沒一個你能看的上打時間的麼?不然你就遠遊四方;結交各路同道;順便還能撞撞機緣;再不濟;在家多納幾房妻妾;做個富家翁廣佈香火也算是為我龔家做貢獻了……”

她說了許多;龔鵠只是搖頭;一個勁地說無聊。

“得得。”

他這樣;老嫗也懶得再勸;取出一張銀灰面具擲過去;“我早看出來了;正經事你是不願意做的;也罷這有件刀口舔血的營生;你去不去?”

“噢?”

龔鵠精神一振;接住面具細看;果然流露出感興趣的意思。

齊雲城;楚秦小店。

龔鵠信步邁入;並不急著辦正事;而是先在店裡四處轉悠。

小店位置偏僻;面積自然也不大;賣的商品更是駁雜得很;沿路逛街修士大多過門不入;即便進來;也是略掃兩眼便離開了;只有那些一看就是老顧客的;輕車熟路地和知客一邊聊著新貨的訊息;一邊在貨架上慢條斯理地翻看。

“聽說每個修真城市;都有一間這樣的小店;楚秦門混得好哇”

小店雖寒磣了點;但龔鵠心裡依舊酸溜溜地;同為南楚附庸;龔家南遷不但早;當年實力更是比楚秦門高無數倍;結果百餘年下來;已經淪落到在南楚門體系內;要幫楚秦門抬轎賣命的地步了。

“怪就怪在我龔家被分在了西邊;四面清平無事;一點壓力都沒有;而楚秦門東邊那黑河聽說是個通衢險地;連年與人爭鬥搏殺;能闖出來自然就是吃人的猛虎。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不外如是。”

正想著心事;迎面走過來一位已臻築基圓滿的青衫修士;中年相貌;儒雅不凡;湊在耳邊輕聲說道:“這位客人;請這邊來……”

說完便轉身;消失在往內堂的門洞裡。

龔鵠知道自己身份被人看破;不再磨蹭;連忙跟著往裡進。

待到內堂;青衫修士已在裡等;伸出手;做了個討要的動作;龔鵠便將楚莊媛給的銀灰面具交出。青衫修士稍作驗看後就隨手遞還;示意戴上;還伸出食指比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取出塊令牌一抖;地面某處數道光芒亮起;顯出一個通往地下的甬道來。

按照對方的指引;龔鵠戴上面具;默不作聲地跟在對方身後;穿過甬道;又透過座設計十分精妙的幻陣;才來到此行的目的地;一處地下大廳。

廳中無任何裝飾;只有地上擺著許多蒲團;已有七、八人先到了;俱都頭戴面具;不知身份;分兩排坐在下;互不交談。

“請……”

青衫修士指了個位置;龔鵠便過去坐下;學著別人的樣子;眼觀鼻;鼻觀心;靜靜等候。

青衫修士一個個地接引;場中人數越來越多;等坐了有二十來人;他才清清嗓子;然後唱道:“楚秦門門主;齊休到……”

在場出了個別練氣高階;基本都是築基修士;聽到金丹修士到了;紛紛打起精神;正襟危坐;不敢有絲毫怠慢。

龔鵠當年參加思過山之戰時就見過齊休;但那一戰的光芒;幾乎全集中在元嬰老祖楚紅裳身上;就是齊雲楚家的楚問也比齊休出彩很多;對齊休;他說實在的;沒啥深刻印象。

第二次見;齊休卻連正臉都不露;帶著眾人一樣的銀灰面具;平平常常地緩步走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