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一瞧賴探花的風采才是。”
賴家眾人更是滿口的答應著。這會子備齊車馬,剛剛出了寧榮街,果見這大街上人山人海,沸反盈天。家家戶戶俱都張燈結綵。早有身穿盔甲的順天府尹並御林軍官攔在街道兩旁維持秩序。將馬車停在後邊,吩咐一干小子婆子將車馬簇擁起來好好保護裡頭的女眷,賴大懷裡抱著賴瑾同賴家幾個爺兒們辛辛苦苦的擠過人潮到了前面,探頭一望官道兩頭空蕩蕩的,想來是巡街的進士老爺們還未來得及走到此處。
這會子倒是容得功夫細細回味了。賴大率先想到的便是目下“非翰林不得入閣”的傳統,想著賴尚榮今次這般爭氣,竟然能憑一己之力考到一甲第三名,豈不是說將來有了拜相入閣的機會?
這話和旁邊的賴二一說,賴二禁不住開口笑道:“哥哥糊塗了不成?朝廷可是約定俗成的,像咱們這種家奴外放科舉做官的人家,按規矩是連個三品官都做不到的。快別提拜相入閣的話了。”
賴大一愣。半晌,鬱郁說道:“如此說來,倒是咱們家這門第把尚榮給耽誤了。細細衡算,反倒不如那些個貧寒困頓之家的子弟,饒是進學辛苦一些,至少沒有這種上不得檯面的制肘。”
說著,唏噓扼腕的嘆道:“可惜了這個好成績了。”
賴升也有些黯然的抿了抿嘴,沒有接話。一時間自卑愧對之色盡顯。賴大懷中的賴瑾見狀,輕嘆一聲,開口安撫道:“大爺爺和二爺爺快別如此說。若不是咱們這樣留有餘慶的人家,尋常寒苦困頓之家連果腹都成問題,又怎麼有閒錢讀書科考?就算是僥倖上了兩天學,認了兩個字。天下讀書人比比皆是,若今番沒有林姑老爺的提點,爹爹也未必能考得探花之位。”
即便是沒考中探花之位,看賴尚榮此番情形,想必考個二榜中上的名次也是可能的。賴大搖頭嗟嘆,沒有說話。看來是心中還有芥蒂。
賴瑾有些頭疼的抓了抓腦袋,開口說道:“我常聽戲文裡說‘英雄不問出身高低’。想來爹爹學識廣博,有真才實幹,當今又是個不看重門第唯才是舉的英名之主。倘或爹爹真入了聖人的眼,咱們又何必擔心這些個。”
賴大兩個心中一動,不免又起了兩分期望。賴瑾繼續說道:“昔日漢朝大司馬衛青不也是平陽公主的駕車奴,後來還不是名垂千古,萬人敬仰。想來只要自己有真本事,又能遇見個像漢武帝那般英明無鑄的君主,父親的才能定然不會被埋沒的。”
賴瑾說到此處,有意無意的看了眼眾位喧囂嬉鬧的人群,笑眯眯說道:“依我看,當今聖上絕對是比秦皇漢武還要英明的君主,定然不會委屈父親這樣的賢德之才。”
賴大和賴二兩個一聽,饒是知道賴瑾童言無忌,也忍不住微微一笑,略微寬了心胸。
正在此時,人群中陡然發出一陣振聾發聵的吶喊聲,聲音響徹雲天,直衝九霄。一陣鐘磬鼓樂聲響自遠方隱隱傳來。賴家眾人連忙墊腳看去,只見長街盡頭緩緩走來一群騎著高頭大馬,身穿赤羅青緣地圓領朝服的兩榜進士們。一個個玉樹臨風,意氣風發,顧盼神輝,當真是應了那句“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賴家眾人一眼便看見了落後狀元一個馬身的賴尚榮。退卻了早晨出門時還穿著的進士長袍,已經換了一身赤紅官服的賴尚榮顯得愈發英挺俊秀,一舉手一投足都透著濃濃的書香墨彩,少年得志。眾人看在眼中愈發激動,賴瑾雙手攏在嘴邊,揚聲尖叫道:“爹爹好帥啊!”
彷彿心有靈犀一般,賴尚榮同時轉頭,於千百萬人中尋到了賴家眾人的身影。唇邊弧度忽的加深,賴尚榮甚至學著賴瑾的模樣衝著這邊揮揮手,霎時間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尖叫,眾人將籃子中的鮮花絲巾等物齊齊向賴尚榮身上拋灑。賴尚榮一時不妨被鮮花絲帕砸的略微迷住了眼睛,低頭用手蹭了蹭之後,衝著賴瑾等人赧然微笑。人群中又是一陣尖叫聲,其中還夾雜著一些閨閣少女特有的尖細嗓音。
一旁的狀元和榜眼兩人見狀,相視一笑。榜眼略微無奈的說道:“嘗聽人言御街誇官,最受歡迎的便是狀元郎和探花郎兩位。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那狀元郎聞言,朗笑著取笑道:“今年之風采探花郎一人佔盡矣。誰讓我們兩個垂垂老矣,不必賴賢弟年少風流啊!”
自古寒門子弟讀書苦,兩榜進士到白頭。今次的狀元和榜眼兩人俱已過了不惑之年,雖然胸中詩書比之賴尚榮要厚了幾分,氣質也都是儒雅大方,沉穩溫和。但光從皮像上看確實比不上才二十四五歲的賴尚榮。尤其後者自小養尊處優,一帆風順,那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