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話的意思,便是以後有機會的話,李紈嬸子會在外頭替榮府的姑娘女眷們正名兒。賈母聽到此處,雖然不甚滿意,但也欣慰的點了點頭。
畢竟寡婦門前是非多。李紈嬸子一個寡母帶著兩個女兒生活本就不容易,多多避諱注意也是情理之中。能有這樣的心,賈母也記著。只是到底還有種樹倒猢猻散的寥落不堪。這麼一想,賈母只覺得興致越發寡淡了。
李紈嬸子見賈母如此神態,一時間也覺得有些尷尬。她本就性子木訥不會說話,至此時又覺得自己做事不太地道,更不好開口。一時間榮慶堂的氣氛越發沉默,眾人的神情或是冷淡不屑,或是幸災樂禍或是若有所思,大家都不說話了。
正沉默間,門口的丫頭又來通傳,說邢夫人的兄嫂來給老太太請安。
這回賈母不必邢夫人的兄嫂開口,就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當即吩咐人給園子裡的邢岫煙傳話,叫她收拾細軟準備出來。邢夫人之兄嫂感恩戴德的謝過。
他們千里迢迢帶著女兒上京,一是家中困頓實在艱難,不得不來投奔邢夫人求個活路。二則也有意藉著邢夫人的關係將女兒嫁到豪門大戶之中,哪怕退而求其次也希望女兒能嫁個殷實人家做管家太太,到時候也能幫襯孃家一把。又豈會願意因王夫人的行事而帶累壞了自家女兒的名聲。現在圖那二兩銀子的月例不出來,到時候名聲毀了連嫁都嫁不出去,哪頭多哪頭少?沒瞧見李紈她嬸子和寧府的本家人都坐不住了,紛紛把姑娘接回家去教養?
王夫人被眾人輕蔑而帶有異樣的眼神氣的五內俱疼。當初他們這些個破落戶帶著閨女過來投奔的時候,她雖然心裡不以為然,但大面上哪裡做的不對?哪個不是精心對待,好吃好穿。如今自己一朝遇難,還沒怎麼樣呢,他們先來個落井下石。倘或真由著這些人將姑娘們接走,豈不是落實了自己暗中挑唆陷害薛林二家的惡名?那以後寶玉怎麼辦,他還要不要說親事了?這怎麼可以?
想到這裡,王夫人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當初來府上做客的時候,我作為管家太太,可都是客客氣氣的招待。任由你們在府裡經年累月的住著,給月例給吃穿,那點兒對不住你們?如今府上不過是偶爾遇到了一些波折,幾位親家就恨不得立刻遠遠離了。如此做法也太過勢利了一些。”
這一席話脫口而出,榮慶堂內的眾人神色越發尷尬。賈珍是乾脆躲到屏風後頭不出來,只當沒他這麼個人。李紈嬸子有些掛不住臉面,訕訕的賠罪道:“這件事情是我們做的不妥當。只是二太太也得替我們想想,我兩個姑娘清清白白的人,如今都還沒議親事。我又是個寡婦,不得不慎重。我十分感念府上這一段日子的收留之恩,以後有機會,我會報答府上的。”
這話一出,賈母心下一涼。知道自己剛才好不容易拉攏的情分立刻消散了。鬧不好今後還得落個榮府勢大,欺負寡婦孤女的惡名。當即狠狠瞪了王夫人一眼,歉然說道:“老二媳婦向來笨嘴拙舌說不明白話。她不是這個意思,李家太太千萬別誤會。她要是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我給李太太賠罪——”
李紈嬸子沒容賈母說完話,立刻起身說道:“不關老太太的事兒,是我們做事欠考慮。只是我們這情況還請老太太見諒,我們也是被逼無奈。”
賈母還要說什麼,李紈嬸子徑自說道:“我看老太太這邊還有很多事情要解決,我就不耽誤老太太了。我們娘幾個就先回去了。”
賈母見李紈嬸子主意已定。只得起身由鴛鴦扶著,要送李紈嬸子和她兩個女兒出門。李紈嬸子慌忙擺手說道:“使不得使不得。老太太是長輩,豈可送我們出去,這不是折我們的壽嘛!”
賈母見狀,只得吩咐李紈道:“快送你嬸子回園子,好好招待著。”
李紈樂得脫離這是非場地。當即微微欠身應了,送她身子和兩位妹妹出來。
李紈嬸子還不忘開口說道:“這些時日在府上叨擾了。我們在這裡住了大半年的時間,也著實不好意思。我手上還有二百兩銀子,還請你幫忙轉交給老太太。”
這是準備錢貨兩清了。
看嬸子是真的傷了心。李紈嘆息一聲,開口說道:“府上的糟心事兒多,你們儘快離了也是好的。只是京都物價都比外省要貴得多。嬸子要帶著兩位妹妹過日子,手上也定然緊吧的很。這二百兩銀子就不必出了。”
李紈嬸子開口要辯駁,只見李紈擺了擺手,溫顏笑道:“不過住了大半年,撐死也就是五十兩銀子的使費,怎麼能讓嬸子破費。況且嬸子也是為了陪我才在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