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人群上頭的結界,凡人肉眼看不見,儘可大聲喧嚷,除非他們沒空。
結界裡的兩個人緊擁相吻,上官鋒的手竟是微微顫抖。
他並非害怕死亡的陰影是如此靠近,而是擔心懷中佳人受他牽連傷了皮肉,來不及在瞬間護住她。
頭一回,他感到恐懼。
“天呀!我差點失去你,我的愛……我的生命之光。”上官鋒哽咽地摟緊她,不願鬆手。
一滴淚落在頰上,她勉強伸手一撫,“你…為我哭了?”一剎那,排山倒海而來的陌生情愫衝破她的混沌心房,使她幾乎站不住腳地以他為支撐,依偎在寬厚、強悍的胸膛上,任這突來的感覺滾滾流動。
那是什麼樣的情緒?為何她的眼溼了?是他還是她的淚?
“答應我,永遠不要離開我,死都不許放手,我只有你,只有……”他的聲音幽緲而壓抑。
“我在這裡,我沒事,鋒。”沙悅寶動容地撫摸他的黑髮,慈母般地試著喚回他的理智。
惡魔的淚勝過千言萬語,是再多亙古的情話也比不上,它軟化了一顆女巫的心,使她甘於淪陷黑翼之下。
“我好怕,好怕再也聽不見你叫我的名字。”上官鋒真情流露地貪看她無損的芳容。
“傻氣,我是女巫耶!沒那麼容易死去。”她溫柔安慰他受驚的心。
女巫也是人,也有壽終正寢的一日,如果修行的魔法不到家的話。
他輕柔地覆捧著她兩頰輕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不能忍受你受到一絲傷害。”
“鋒,別緊張,你先試著吐一口氣,再吸……吐……我有防身咒的,你忘了嗎?”不過效力不大就是了。
“你對我太重要了……我……”他苦笑地連連吸了好幾口氣才平復心悸,“你是我的生命。”
“我知道,我會為你保重。”她從沒感覺過自己是如此受重視。
生命呵!多美麗的負荷。
“來,讓我瞧瞧你有沒有哪裡受傷……見鬼了,這是什麼軟東西?”上官鋒退了一步要審視她有無傷痕,腳底軟泥似的感覺叫他暗咒了一句。
沙悅寶笑笑地眨掉眼底溼意,“人家笨嘛!結界設得不夠完善。”
“這就是結界?”怎麼像個透明膠囊,底下來往救火的情景一目瞭然。
“是呀!我居然能想出咒語那!順便在防身咒前下了一道護身咒,不然我們早就被火烤成焦屍……”
“等等,你說你在臨危的時候連使兩道魔法?”是奇蹟嗎?還是撒旦相助?
“我都不曉得自己這麼厲害,從頭到尾沒搞錯一個咒語喔!”她像討賞的孩子等著讚美。
牙根發癢的上官鋒臉色微變,“是該慶幸我們沒變成煙火。”想想真恐怖,他頓時覺得心臟無力。
以寶寶三流的魔法加上“流浪”的咒語,兩人能活命算是一種幸運,而她卻還興奮得像是中了頭獎,兩眼摺照地散發七彩光芒。
大難之後該得福,希望別有下一次,他禁不起更多的驚嚇。
“我有念煙火的咒語嗎?”沙悅寶又變笨地陷入思索當中。
“別去管那些,我們要如何離開膠……結界?”唉!聰明如火花——一瞬間。
“啊?”
上官鋒有不好的預感。“啊是什麼意思?請不要考驗我虛弱的心臟。”
“呃,這個嘛……晤……你知道……我很笨的……然後……”她開始支支吾吾地打著迷糊戰。
“讓我來猜一猜,你不曉得下去的方法對吧!”離地三公尺高,摔下去肯定難看。
“鋒,你好聰明喔!我越來越崇拜你,你是我的英雄。”沙悅寶美瞳清亮地灌著米湯。
“少來,快用你的笨腦袋想一想,我可不想在上面過一輩子。”嗯!有此可能。
她心虛地吞吞口水,“我笨嘛……”
“沙、悅、寶,女巫的脖子應該不硬吧!”真該掐死她。
“我在想了,我在想了。”女巫也怕壞人,還好現在脖子連著腦袋。
她走過來走過去,但一個圓球才多大空間,走來走去都會碰到一豬肉牆,而結界內的空氣逐漸稀薄。
“寶寶,我的腳好踩嗎?”再不想辦法,膠囊裡會有兩具乾屍——一具魔男,一具巫女。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挪開腳,“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笨……”瞪人唷!
“沒有好法子嗎?如果你再說一個笨字,我先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