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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道,像一樣麗,永遠伴著這些終老,這孩要的就是一切,這一切,她們兩人即將開始爭搶比鬥,沒有第三個人,只有她們倆不得不如此相對,永遠會有退位的館主在這裡頤養天年,可永遠也不會有兩個人……

寧夕塵心神一亂,退了幾步。那個孩彈奏的那曲《瀟湘水雲》又在她耳邊迴響起來,她的指尖宛若最細巧的玉筍,款款撥動,碧雲深處、煙霧繚繞,這一曲,她總是彈得最好,沒人能比得上。寧夕塵看了看身邊的琴桌,一把靈機古琴靜靜臥於其上。她伸手撥動了一下琴絃,想走那《瀟湘水雲》的音調,卻又驀然停止。

楚玉聲望著她,見她又現出了那副似喜似怒的神,心裡有些怯,想要打斷她的話頭:“師父……你還是用這把‘大聖遺音’嗎?”

薛靈舟正自出神,聽得此話,眼神不一動。他的眼角一直停留在楚玉聲的身影上,她的手輕輕捏成了拳,因為緊張,很久都不放開。薛靈舟突然閉上眼睛,又睜開,他眼前浮過薛蘭被母親責罵時的樣子,也是這樣手捏成拳,指尖深深陷進手掌裡……那時,她已經是薛蘭了嗎?那個被殺死的薛蘭又是誰,她是他的嗎?……一股浪潮在他心裡翻湧起來,耳中寧夕塵的聲音變得有些遙遠:“……偶爾用用吧。”

楚玉聲望著這把琴,道:“從我小時起便見你用這把琴了……”她想說“只是你一用就常常要發怒,所以我也不喜歡這把琴”,但她沒說出口。

寧夕塵陰惻惻地道:“你想用它嗎?”

楚玉聲一怔:“我……”

寧夕塵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你也曾很想用吧?這把‘大聖遺音’,還瑩清的‘飛泉琴’,你和她去五音琴閣,難道不想據為己有?”

楚玉聲不知她為何語氣如此犀利,道:“我沒有這樣想過……”

“沒有?”寧夕塵的聲音有些尖利,一撥絃,琴音如箭突然向楚玉聲射去。楚玉聲吃了一驚,想往旁邊閃過,但又怕射中薛靈舟,正自遲疑,琴音之箭已射到她身前。薛靈舟握劍的手動了一動,烏鞘劍即將出鞘之際,琴音在楚玉聲身前幾寸之處消散了。

楚玉聲臉又有些發白:“多謝師父手下留情……”

寧夕塵冷笑道:“你想用這把琴,我也不該怪你。彈琴之人,誰不想用它?只是……”她神突然變得怨毒無比,似乎越想越是怒氣橫生,柳眉倒豎,轉過身去抄起大聖遺音琴,狠狠地道:“我不稀罕這把琴,真的假的,都不稀罕!”她將它秘扔到地上,轟然一聲巨響,連帶著琴絃發出的共鳴,在地上摔成了兩截。一些碎木片反彈起來,有一片撞在楚玉聲的手指尖。她吃驚地一瑟縮。然後,她的耳畔忽然感覺到了一絲薛靈舟的氣息。默默的,卻又總是形跡敗露的。

像那日在陰山的黑中,他牢牢地守在她身後,彷彿守護著一件什麼珍寶。像六年之前洛陽城郊,那一瞬間薛蘭消失又出現,他臉上掠過的驚慌之。那以後,薛蘭便不是薛蘭,卻又變回了真正的薛蘭,楚玉聲也就此在塵世間隱匿,等待多年後的某一日,家中冷面相對的母親終於快要死去,她終於不用再天天避著她,要不就是討好她,她只是寂寞……那洛陽何府暗淡的三年,落霞山上寂寞的十年,如一匹狼一樣在身後怒吼不已……她幾乎已經不想知道她的父親母親為什沒要她,她寧願整天跟著薛靈舟四處遊蕩,他走了就悶在房中彈琴,那些恨意便在薛府的亭臺樓閣中漸漸封存,只偶爾才會在心底瀰漫。

楚玉聲感覺到薛靈舟站在身側,不漸漸有些恍惚……他原諒她了嗎?原諒她相瞞了六年,只為做薛嘯寒的兒,做薛府的,做薛靈舟的?……她喜歡聽人叫她“楚姑娘”,可是,她明明又是“薛姑娘”,就像一團亂帳,讓人想要將之鎖在地窖之中,再也不去碰它。

“師父……”她輕輕地叫道。那個在此人世,她第一個能認出的人,第一聲叫的不是“娘”,而是“師父”,她曾經是那樣無條件地信賴她,對於她所說出的一切從不質疑,她說:你爹會來的,於是她就相信。那時候她笑起來真好看啊,就像這些鳳凰一樣,可是她不常笑,對淵清也是一樣。曾經她也很嚮往凌風琴臺,嚮往每日一早起身,在那上面撥絃三下,飄然若仙。可是師父告訴她,下任館主是淵清,不會改變,一定是她。那一刻起,凌風琴臺上的浮雲也就聚散無數地飄過了。楚玉聲的雙眉微微地顫動。

寧夕塵將目光從一地的碎片上移開,緩緩地望向楚玉聲,望著她蔭下的模樣,眼波如水,纖腰如柳,她突然很怕那個一向乖巧的徒兒會說出一句:“這鳳凰真好看啊……”像多少年前一樣。她的怒氣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