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風早就毒入膏肓。如果註定無法擁有註定要失去,甚至可能會是被自己傷害,從一開始就不靠近才是安全的。誰都知道這樣的想法是一種自我折磨,可旗木卡卡西很無奈的承認,如果換做是自己恐怕也會做出相同的選擇。
當曾經的美好夢想一夕之間變成噩夢,不肯捨棄的同伴變成將自己推入地獄的兇手,尊嚴和驕傲都被摧毀,活著就成了痛苦的煎熬。可風卻連死亡都無法選擇,因為九尾不允許。再一次見到兇手,卻因為對方頭上的木葉護額連復仇都失去了立場……不管是曾經的珍視,還是後來的仇恨,似乎都沒辦法繼續了。這樣想著,旗木卡卡西忽然覺得自己的那些痛苦什麼都不算,至少自己還沒到失去生存意念的地步,至少自己還活著的同伴都和自己一樣熱愛這個村子也珍視著同伴。
他想不出風是怎麼說服自己回到忍界奔赴跟宇智波斑的戰鬥,他不清楚那需要多大的勇氣。他只知道,在那之後另一個自己之所以會沉默的目送風離開木葉是因為無能為力。那麼,現在呢?當風再一次打敗了宇智波斑,源自上輩子的執念和牽絆都有了交代,風要怎麼繼續?像上輩子一樣四處遊歷?找個地方隱居然後不為人知的慢慢蒼老再慢慢死去?一想到風會脫離自己的視線,從此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就真的如同一陣再找不到蹤跡的風,旗木卡卡西就想要衝進根部牢牢的看住他。
或許,自己沒有能力救贖,因為自己同樣不是陽光。但是他可以和風一起面對黑暗,可以用自己為數不多的快樂去給風創造一個微笑的理由,可以把對方肩膀上的痛苦和責任攬一半過來。沒有能力救贖,那就陪著風一起沉淪。
“你在那兒想什麼呢?”翻著小黃書的九尾無意中轉眼,正好看到旗木卡卡西要哭不哭又變成堅決的表情。“你們人類啊,真是麻煩。有時候狡猾得連尾獸都會上當,有時候又笨得能把死人都氣活。”
沒吱聲,旗木卡卡西眨眨眼看向九尾。他有那麼一點點同意九尾的看法,人類的確很麻煩,因為有太多的情感又有太多的原則或者規則。他們活在重重約束之下,無法自由自在。可同時他們也享受著那些約束,因為有些約束源自於羈絆。很矛盾,很真實。如同尾獸一般肆意的活著,恐怕對他們來說只能是一種遙不可及的幻想。
“小鬼不來,是因為怕你會因為那件事而有什麼想法,比如厭惡,比如輕視。”深知如果自己不說,小鬼是絕對不可能開口承認的,而旗木卡卡西搞不好根本就不會想到小鬼會有那麼可笑的擔憂。放下小黃書,九尾覺得自來也也是個笨蛋。“他可以毫無負擔的讓我知道,也可以沒有什麼顧忌的告訴宇智波鼬,單單就害怕你會用不好的眼光看他。本大爺沒見過這麼笨的小鬼,可他偏偏就是。”
有些接受不能,旗木卡卡西疑惑的看了九尾一眼。“為什麼我要厭惡他輕視他?”
“你問我?我還想問呢。”重重的哼了一聲,九尾轉過身跟旗木卡卡西面對面。“一般來說,知道自己親近的人在乎的人受到那樣的侮辱和傷害,只會憤怒和心疼,只會想要安慰他開導他,或者去報復那個混蛋。對吧?”看到旗木卡卡西點頭,九尾在心底嘆息了一聲果然小鬼的腦子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你看,你跟我都這麼想,偏偏小鬼不這麼想。我有什麼辦法?就算我活了很久,可遇到這種認定了什麼就死也不回頭的頑固分子,除了翻白眼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你說波風水門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怎麼生個兒子居然這麼笨?”
噎了一下,旗木卡卡西很想說風不笨,他一直都覺得風很精明,有時候比老師還要精明。可是現在……似乎風真的很笨。就算是宇智波斑突然間洗心革面不收集尾獸不報復木葉,反而要維護世界和平了,他旗木卡卡西也不可能因為這種事情就厭惡風吧。
“說起來,你是怎麼看小鬼的?”瞄到旗木卡卡西想反駁又變成預設的表情,九尾板著一張臉頂著嚴肅的表情,可心裡已經開始竊喜了。“我不是說實力啊之類的,恩……我的意思是,小鬼對於你來說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什麼?不明所以,可腦子卻因為九尾的話而自動運轉。旗木卡卡西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風時,是他查克拉失控暴走那年,蒼白虛弱,一瞬間刺痛了他的神經。從那時候起他就一直對自己說,不管多難,他都要保護好風,再也不讓風那麼虛弱的、孤零零的躺在黑暗的地下基地。當他做好了被團藏盯上的準備,將撫養風的申請遞給了三代大人,卻被告知風已經去了暗部。不得已,他只能提出希望自己可以成為訓練風的人,他真的不放心讓風跟著別的什麼人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