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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回 花事荼蘼

她話中有話道:“你要明白,你是郡主,自有你的尊貴,出了這樣的醜事,即便你再不捨,也是不能嫁了的。”

“外孫女,明白。”落葵低伏在地,她沒落下一滴淚,此事終了,她心中雖痛,卻也是痛快的,她絕不會求情放過京墨,縱使京墨終會被人搭救出掖庭獄,縱使早晚有一日他會承襲了散伯爵位,這個善人也不該是她來做,那恨始終佔據著她的心,她終歸不是一笑泯恩仇的大度之人,遂平靜道:“落葵一切都聽外祖母的。”

午後的陽光正好,落葵搬了椅子在庭前曬太陽,暖意融融的曬著,漸漸的就眯起了眼犯了睏倦。

許是看多了刺目的陽光,閉目的一瞬間,眼前竟是一片紅光,像鮮血淋漓,隱隱有人哀嚎呻吟。她的心一陣抽痛,掖庭獄,自己從未去過這個地方,並不知道那究竟是怎樣的一個險地,蘇子去過,出來時遍體鱗傷氣息奄奄。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落葵驀然睜開眼,只見丁香開啟了門,而曲蓮淚眼婆娑的立在門外,她嗤的一笑:“曲小姐,霖王怎麼捨得放你出來了,莫非他不怕太后嚴懲。”

曲蓮一言不發,噗通一聲頹然跪下:“落葵,你放過京墨罷。”

落葵偏著頭一笑:“放過他,為何,我為何要放過他,你說這句話時不覺可笑麼。”

“可笑。”曲蓮冷笑道:“早在你與他在盛澤街上重逢時,我與他就一見鍾情了,你對他有救命之恩,只是因為這救命之恩,他不忍負你。”她冷冷一笑:“你身份貴重有權有勢,他對你只有虛情假意,只想著依仗你的權勢,搏出後半生富貴榮華,落葵,他並未真的想傷害你,你又何必非要置人於死地。”

這真相併非是頭一回聽到,只是每回聽到都心痛難忍,原來他對她只有欺騙沒有真心,她的心痛無法言說,一心想要任性刁蠻一回,臉上仍掛著笑,冷如三九寒冰,偏著頭輕笑:“如今他的生死在我手中,我就是不想放過他,怎麼樣。”

曲蓮哽住了,印象中落葵一向沉穩自持,從未像此刻這樣,她一時間不知該說甚麼才好,良久,她低眉:“他欠你的,我來還。”

話畢,她轉頭撞到牆上,一樹紅梅灑落新雪,曲蓮軟軟倒在地上,滿頭滿臉都是血跡,猙獰刺目。

落葵疾步衝了過去,一把扶起曲蓮,回首衝著丁香喊道:“愣著幹嘛,非要看她一屍兩命不成。”

丁香這才回過神來,顫著手將曲蓮連拖帶抱的送到進屋內,手忙腳亂的給她包紮好頭上的傷口,

曲蓮悠悠轉醒,臉色雪白如紙,拉著落葵的手,指尖打顫,艱難落淚:“落葵,對不起,我原不想逼你的,可,可這個孩子他來了,我捨不得他,若沒了京墨,我就活不成了,這是我和他最後的機會了。”

落葵幾次想伸手去摸一摸她的臉,

側目瞧見她緊緊攥著的手,心如刀絞般疼了起來,此事說起來,自己也是個始作俑者,是她害的曲蓮有了身孕,害的她進退兩難,不知是該嘆自己命不好,還是該嘆曲蓮命不好,一時低嘆:“曲蓮,你這是何苦呢,這世上又不是隻有京墨一個。”

曲蓮望著落葵,淚如雨下,哭的險些背過氣去:“落葵,落葵,我求求你,你放過京墨罷,若沒了他,我和孩子真的活不成了。”

落葵長長嘆氣,上前撫了撫她頭上的傷口,那滲出一片殷紅,刺得她微微閉上雙眸,轉瞬睜開,臉上含了極難看的笑,明明牽著唇角,眼眸中卻是一派清寒,心間悸痛,狠狠倒抽了一口涼氣:“我,不會放過他的,若你一心求死,那便隨他一同去罷。”

曲蓮沒有料到落葵竟會如此狠毒,她的淚竟在轉瞬間收了個乾乾淨淨,咬了咬牙,將心底的痛狠狠藏起來,仰起頭冷然道:“落葵,若京墨有甚麼不測,我,與你不死不休。”

落葵平靜一笑:“好,我恭候大駕。”

只短短几日,衛國郡主的那樁婚事便傳的沸沸揚揚,大街小巷中的蜚短流長如同春日裡的野草,被風輕拂便是鬱鬱蔥蔥的一片,那滿眼的綠意無孔不入,那似是而非的流言,即便捂住耳朵也難以阻擋。

黃昏時分,京墨和復位散伯爵位的旨意一前一後出了宮門,拉攏也好安撫也罷,總歸是楚帝做主霖王作保,放了京墨出掖庭獄,歸還了散伯府,同時,退了與衛國郡主的婚事,從此婚嫁兩不相干。

雖然沒了與落葵的婚事,但到底順利復位,京墨格外歡喜,他原本便心淺,歡喜之下更是得意忘形,肆意而為,竟乘了高懸了京府旗簾兒的馬車,大刺啦啦的趕到了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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