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銀鈴般在山間盤旋。
空青笑望著她,眸中極亮,微微失神,喃喃一句:“若你能一直如此自在,我情願你什麼都想不起來。”
“什麼。”落葵微怔。
空青卻極快的回神笑道:“沒什麼,再歇一歇便趕路罷。”
進了劍門關,本以為此處是古修羅戰場,又一向少有人煙,定是個不毛之地,誰料竟是遍地的奇花異草,好一個絕妙之地。
越往裡走,四處皆是芳草萋萋,紅花碧樹,竟有稀罕的披著五彩羽翼的鳥兒閒閒棲在樹上。
行到一處山澗,一棵參天巨樹立於眼前,密密匝匝的枝幹頂著巨傘般的樹冠,將天遮了個密不透風,日光自縫隙間漏下來,在地上旋著忽明忽暗的印記。
行在樹下,靜心一聽,彷彿有潺潺水聲,本以為是風拂動葉片的簌簌響動,可轉過身去一瞧,竟有一汪清泉自樹冠落下,深深滲入地下,葉片皆洗的凝碧發亮,像是碧玉雕琢而成,裸露出的樹根泛出炫目的銀光,給人一種富麗堂皇的錯覺。
落葵連連稱奇,此水是無根之水,不知從何而來,亦不知流向何處,她跺了跺腳下,如此多的水滲入地下,這土卻絲毫不見泥濘。
一個錯眼,竟有一個破衣爛衫的身影從眼前飄過,她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定睛一瞧,果真是個清瘦的背影,極快的漸行漸遠,那背影於她而言,有一種熟悉的誘惑,那人像鬼魅一樣浮在虛空中,移動的極快,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轉過巨樹,樹後是一處不大的山丘。
落葵來不及招呼空青,拔腿便追了過去,眼前卻什麼都沒有了,她狠狠揉了揉雙眸,再度凝神,依舊只是一座孤零零的山丘,她以為是幻覺,以為是數年的思念翻起,令自己神魂失守了。
一隻白森森的骨手,從她背後扯破虛空探了出來,眼看著就要抓上她的後心,空青在此時飄了過來,飄得無聲無息,骨手倏然縮了回去,無蹤無影。
空青急促開口:“落葵,你怎麼了。”
落葵驀然回神,搖頭:“沒什麼,眼花了,以為有人。”
空青點頭:“你要當心些,此處曾是古戰場,人不見得有幾個,孤魂野鬼應當不少。”他凝神望住山丘,眼眸中有一絲青芒閃過,像是可以望見山腹深處去,良久,微微頷首:“不錯,就是此處了,這裡是劍門關深處,又怨氣極重,一定封印了個年頭很久的怨魂。”
落葵繞著山丘來回打轉,轉了幾圈卻沒有尋到入口,不禁微微蹙眉,焦急不已。
空青微微一笑,掐了個訣,手邊光芒畢現,單手在虛空中劃了個弧,那青光“噗”的一聲沒入山丘,眼前一切登時如水波漾漾,泛起漣漪。
再一細瞧,哪裡還有什麼山丘,只餘下一處光禿禿的石壁,似刀劈斧砍般橫在山峰上,給人一種突兀之感。
石壁前頭還豎著個光禿禿的石碑,怕是年久失修,滿眼的殘破不堪,正歪歪斜斜的一半嵌在泥裡,一半露在外頭。原來此處哪有什麼青綠山丘,不過皆是旁人存心造的幻境,不知情的見了,只怕是繞著山丘轉上一百年,也是瞧不出什麼來的。
“這,這要從何處進去,難不成要穿牆而入。”落葵摸了摸頭,一臉苦相的望著石壁,驚恐的說道。
空青撫了撫她的髮絲,存了看好戲的心思:“那你豈不是要撞個頭破血流。”
落葵剜了他一眼,面色由紅變白,又從白到泛青,最後頹然垂首,恨聲道:“咱換個法子進去罷,譬如說,譬如說你施個法術,將它炸開。”
“將它炸開,然後將我們都活埋進去。”空青笑的開懷,掐了個訣,飛出一團白芒,沒入無字石碑,單手緩緩上揚,石碑之上青光大放,出人意料的是,此物卻穩穩當當的紮在泥裡,紋絲不動。
眨眼間的功夫,繞著此物的白芒轉瞬化作嗞嗞作響的火蛇,通體紅光灼燒起石碑,豈料燒了一炷香,那石碑卻無半分焦黑的痕跡,這破舊石碑竟有如此定力,定非凡品。
落葵眉心已現出了道道黑線,不無沮喪道:“這可如何是好。”她腳下的地面堅硬如石,毫無泥土的鬆軟,摳了半響,也沒摳出什麼名堂,倒是摳出了滿面驚恐。
空青雙眸微眯,凝神目視著那石碑,抖一抖衣袖,自袖中飛出一條柔若無骨的銀絲,如水蛇一般纏在石碑之上,那石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彎曲起來,漸漸縮小。
見石碑脫離了泥土,他一揮手,縮小後的石碑呼的一聲躍入他的掌心,此時與方才大為不同,竟光潔如玉,晶瑩剔透,哪裡還有半點方才粗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