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超越了一傑的理解範圍。看著直信身後的何佰仟拿著刀一步步逼近,心中的焦急終於令一傑發出了聲音。
“……後……面……”
可惜已經太遲,刀又架到了直信的脖子上。
“誰說你們可以走的?”
稍嫌甜膩的語調被陰森取而代之。
“少拿這種東西對著我!”直信幾乎是怒吼著再次撥開了何佰仟的手,“那你到底要怎麼樣啊?”
“怎麼樣?我也不知道我想要怎麼樣!本來你跟這小子在一起我很生氣的,但是後來覺得也無所謂了。想著說不定你某天跟這小子玩膩了,就會到我這裡來,所以一直等著。結果又突然說什麼要去美國!”
何佰仟後退了幾步,嘴角扭曲了一下,走投無路的表情異常悲切。
“我不可能愛你,這件事我已經說過了吧。今後,我就只想跟一傑一個人在一起。”
直信扶著一傑坐到了沙發上,脫下外套蓋住了他□的身體。
“我沒要求你愛我吧。只是偶爾到我身邊來有那麼困難嗎?一定要逃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嗎?”
低聲下氣的懇求,從這個有些自負的男人口中吐出,更加讓人覺得難過。
“我並不是為了逃開你才去美國的,你不要多想。以後我也不會再來找你了,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一傑明白這是直信為了斷絕他虛幻的希望,不得不說出的傷人的話。乾脆的拒絕雖然傷人,卻像在身體上刺了一刀,即使留下傷疤,最終也會不再流血。但是半調子的溫柔,就像用棉線緩緩勒住脖子,在不知不覺之間傷人性命。
“為什麼?”
近乎泣血的哀嚎。
何佰仟一把抓過直信的肩膀,把他按倒在了地上,順勢跨坐在直信的腰上。
“為什麼不能是我?”
彷彿要搖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似的狠狠地搖動直信的肩膀,問著不可能得到答案的問題。
“明明是我先愛上你的。”
究竟是什麼時候愛上直信的,何佰仟自己也不清楚。最初只是覺得這個憂鬱空洞但是卻散發著無法忽視的清澈氣息的男人很有趣而已,只是想看看這份清澈如何能夠被毀掉而已。只是抱著這樣的目的,把這個男人帶回了家。跟自己發生關係後,死死糾纏的見過不少,但是睡醒之後就去自殺的,還是頭一個。那時應該只是覺得好奇而已。
是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
是那次過後遲遲不來主動獻身而使得自己莫名焦躁開始的嗎?
是發現那雙眼睛從來不注視自己而覺得揪心般的疼痛開始的嗎?
是發覺自己對那份用盡渾身解數也毀不掉的清澈深深著迷開始的嗎?
不,在那些時候,就已經太遲了,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了。
明明那麼早就愛上了他,到底是哪裡做錯了,他一定要離開自己呢?
甚至他不愛自己也沒關係,甚至不來見自己也沒關係,只是住在他的樓下,就已經覺得很滿足了。雖然看著他對別人開心地笑很嫉妒,聽著他跟別人歡愉發出呻吟很心痛,但是這樣也沒關係,這樣就已經滿足了。
為什麼還是要離開呢?究竟是為什麼?
眼淚,彷彿潰堤般滾滾落下。
可是,卻只換來最不想聽到的三個字——
“對不起。”
哀傷的聲音熄滅了何佰仟的希望之火,心瞬間被黑暗的絕望淹沒。
“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
低沉的聲音卻如千斤般沉重。
“是我給了你活下去的動力。”
已經足夠壓得直信喘不過氣來。
“是我教會了你什麼叫快樂。”
但是直信那時從來沒快樂過。
“沒有我就沒有今天的你。所以你是我的,要跟我在一起。你明不明白?”
被說卑鄙也好,惡毒也好,哪怕被直信憎恨也好,只要把他拴在身邊,一切都無所謂。
然而,得到的答覆仍是——
“對不起。”
“你知道我想聽到的不是這三個字。對得起也好,對不起也好,這些都無所謂。我要你留在我身邊,如果拒絕的話,我今天就殺了你。”
說著,何佰仟舉起刀子,對準了直信的胸口。
直信有危險!這句話死死地烙在一傑的腦中。想要立刻奔過去撲到何佰仟,想要伸手把刀子奪過來,但是身體卻一點不聽使喚,拼命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