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是領兵大仗,不是指劍法。”
“打仗你們也不能算是最強的。”天明眼珠子一轉,雙手抱胸,一臉得意的道:“前一陣,在殘月谷,聶大叔一個人,哦不不不,是我們兩個人,把三百個秦兵都打敗了。”
“你的聶大叔當然很強。但是,關你什麼事啊,”
“聶大叔教過我劍法,我可是他的得力幫手。”挺起胸膛,天明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就你那兩下子,還得力幫手。”少羽嘴角一勾,側頭看向天明,揶揄道:“我看他是為了保護你,才受重傷的。”
“呃。”天明眼神一暗,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天快要黑了,大家快點趕路。”
這時騎著馬在賓士在前方的項梁回頭喊了一句,大家打應喝了一聲,打起精神,加快了速度,從那些流民的身邊掠過。
失去了家園的人們,也失去了做人的尊嚴,失去了自己的名字,失去了祖祖輩輩的姓氏。在這條苦難的路上,必須像動物一樣的生存,這樣動盪不安的世界,沒有人可以選擇自己的命運。即使擁有強大的力量,也無法改變歷史的潮流。沒有戰火,沒有殘殺,到底有沒有這樣的新世界?這條路通往哪裡?也許只有我們的後一輩,才能夠親眼看到。
夕陽下,風塵中,馬車中的蓋聶看著那些流民們漸漸遠去的背影,眼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這個人,很特別,眼中總是那樣清澈,古井不波,但本人卻給人一種感覺,很複雜,又很單純,難以描述的感覺。那麼他,找到了自己的道嗎?
坐在旁邊的鐘雲看著蓋聶,心中泛起陣陣漣漪,卻也不負劍聖之名。
“原本你和你的聶大叔想要去哪裡啊?”最前方的馬車頂上,少羽不太習慣天明的沉默,找了個話題。
可惜天明依舊沉默不答,少羽只好再次追問道:“怎麼了?”
“那是我和聶大叔兩個人的秘密。”天明想了想,終於還是答道。
“我這是為你們著想,你們知道這一路上,會有多危險嗎?”
“哼,秦兵來一個,聶大叔就殺一個,聶大叔是最強的。”說到這,天明一臉微笑,心情又高昂起來。
“看來,你還不知道聶大叔的身份。”
“我當然知道咯。”
“你知道的話,就該知道他曾經是贏政身邊的第一劍客,六國之內有很多他的仇敵,都想要殺他。”少羽靠上前來,一臉嚴肅的道。
天明又沉默起來。
“唳!”一隻蒼鷹從天空中飛過,振翅直上雲端。
就在兩人說話間,車隊進入了一道峽谷。
一個小石子砸到少羽頭上。他摸了摸腦袋,向後看去,果見後面一輛馬車頂上,天明一臉得意的揮手做鬼臉。
可惜樂極生悲,得意之中,一顆小石子忽然砸來,天明哎喲一聲,捂住了腦袋。
“嘿嘿。”前面的馬車頂上,少羽一臉燦爛的拍了拍手。
隨後,不甘示弱的天明再次撿起石子扔了過來,少羽偏頭躲開,也撿了個石子扔過去。
頓時,石子亂飛,兩人你來我往,扔得不亦樂乎。
“哎喲。”石子飛濺,砸在了騎著馬跟在車隊旁的范增頭上。他轉過頭看向天明兩人。
“他扔的。”
“是他。”
兩個人立刻指著對方,大聲叫道。
范增很有長者風範的搖了搖頭,不予理會。
不過片刻之後,他便一臉憤怒的咬牙切齒起來,長者風範被拋到了九霄雲外。因為他的頭上多出了一個大疙瘩,嗯,非常大的疙瘩。
而此時後面的馬車頂上,剛被訓了一頓的天明兩人坐在一起,卻各自撇過頭,不看對方。
“哼。”天明更是悶哼了一聲,以表示自己心情的不爽。只是轉瞬間,他又把這茬忘了,看向旁邊的少羽。
準確的說,是看向少羽手中的一瓶酒。
“哈。”少羽仰頭喝了一口酒,抹了抹嘴角,便將酒瓶放在一旁。天明一伸手將酒瓶拿了起來,仰頭灌了一大口,不過馬上,他又將這口酒噴了出來。
“咳咳咳……”連續咳嗽了幾聲,他的一張臉漲的通紅。
騎馬賓士在旁的項梁見此,笑著搖了搖頭。
時間緩緩流逝,車隊穿過峽谷,來到一片廣闊荒涼的平原。夕陽已經快要沒入地平線下,天色越來越暗,天地間只餘下一抹殘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