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意,結合以前問過的一些話,想來此人是真失了憶。莫非也有一個靈魂佔據了他的身體,只是沒佔全?於是經常兩個人格出現?想到這裡,忍不住她就繼續展開聯想:難不成也是一個穿越者?說漏了嘴,就用這個藉口?那同自己就真正的“他鄉遇故知”啊
越想,越開心。
小黑子見他不回答,卻只傻嘿嘿地咧了嘴樂,便窩火。自己一翻真心話,換得他在旁笑話著,真正是搓火啊。不免大聲道:“你發甚麼傻呢?問你話呢?”
文箐醒過神來,發現自己在發夢一樣,哪裡可能有這麼巧的事?掩飾道:“甚麼話?”
小黑子沒好氣地道:“怎麼賺錢?這藥膏能賣 掉?就你鼓搗出來的這玩意兒,也能有人要?”
文箐瞥他一眼,懶懶地道:“你既瞧不起我這藥膏,還問甚麼問?打聽清楚了,要是賣 的好,難不成想偷方子不成?”
小黑子被他的話一堵,覺得自己再次被人瞧不起,氣急敗壞道:“我偷你甚麼了?用得著你日夜防著嗎?還方子?就你讓我上次買的那幾樣草藥,我閉著眼也能摸出來。你說你,別說話盡拐彎罵人好不好?要再逼我,我不偷方子,我直接把那兩缸藥膏扔江裡”
文箐冷冷地看他一眼,道:“扔吧扔了咱們喝西北風不掙錢了”
小黑子自然不敢扔,不過是賭氣一說罷了,眼下拿不住對方的七寸,只得又小聲道:“好吧,好吧,大少爺。要賣 不掉,我看你如何?那兩斤茶油不過炸了一隻鴨半隻雞,可都被你拿了做這甚麼破藥膏。賣 不掉,不就糟蹋錢了?我這也是心疼……”
“誰說我用了兩斤茶油?不過是剩下的乾淨的幾兩茶油而已。”文箐看著那罐子藥膏,當時起心做這個,不過是想得江南冬日寒冷,凍瘡太容易生了,見得小黑子手上當時凍得腫了,怕自己姐弟二人路上也變得與他一般,索性把剩下來的茶油全做了。留了一罐於趙氏,自己帶了兩罐上了路。如今,天氣是真冷了,按說,照嶽州曾大嫂那架勢,應該是賣 得出去的啊。由此,又想到了那方子留在曾家,今年不知他們做了多少了?
小黑子見他不說話,以為生氣了,只好又湊過來,拿了他手上的紗布,默不作聲地幫他擦完所有蚌殼。又去搬了一罐藥膏過來,看著旁邊有一竹蔑,就用那個一邊盛,一邊小聲嘀咕:“這個,保不齊騙騙那些沒見識的小娘子,還真行。不過浮樑那地方麼,估計大多是一幫製陶的粗漢子,也不知能不能賣 得掉……不是我說閒話,我這也是擔心啊……慶郎,我這人……唉,算了……反正我是人在矮簷下,低頭就是了……”
文箐聽他嘟嘟囔囔,一串又一串,說得極真心,也極平靜。看他那布鞋,鞋頭的布磨花了幾層,好象腳丫子快出來透氣了,也不知他冷是不冷?“那個藥膏,裝幾個試試,別忙乎了,裝多了,沒地方放。反正傍晚才到景德鎮。你那鞋,我給你補補吧。你且脫了下來……”
小黑子正在盛膏藥,一愣,嚇了一跳,手一抖,支支吾吾地道:“你還會針線活?奇了怪……慶郎,我怎麼覺得你曉得律法,這不奇,有裘訟師教你嘛……認字讀書,那是你家裡的緣故,可是你……你怎麼還會這個?我都以為你是女人了……”
文箐一時沒想到這個會穿幫,直接就反擊到:“怎麼了?我是女人又如何?你到底是脫不脫,少見多怪沒聽說,江南繡工大多男子嘛,據說,那蘇州織造府,聽說好多都是……”
小黑子盛好一個,放妥,蓋了罐子,搬到一邊,道:“那有甚麼不知道的自是男繡工嘛”說完,自己又一愣,道:“我不知道啊?我都沒聽人說過這事,也沒去過蘇州……完了,又中邪了我得去拜拜了……”一邊說,一邊脫下一隻鞋,剛想遞給對方,自己也聞到有臭味,又縮回來,往腳上套,嘴裡道:“算了,不是馬上就到景德鎮了嘛。聽說這裡繁華得很,熱鬧得緊,想來鋪子亦多,到時買一雙吧。”
文箐好笑,道:“你又聽說了?還是你腦子裡有就這事了?還想買鞋穿?你身上還有多少錢?袁大哥又給你多少盤纏?”
小黑子只低了頭,半晌才道:“你這麼說來,我曉得了,我沒用得很。他給了我五十貫鈔、三十文銅錢,我記得呢。你也不用說這些,這一路上,你花了多少錢,我雖不曉得記帳,不過我心裡都記下來了。日後我有出息了,定當十倍,哦,不,百倍相償就是了。”
人雖小,自尊是挺強的。誰都有別人碰不得,傷不得的地方。
文箐發現自己每次同他在一起,就不經意里老撞他的傷口,挺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