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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只是,她沒得選擇。因為,烏喇那拉家的二小姐,生來就沒有選擇的命運。

額娘生了她,上面還有一個嫡親的哥哥。之所以是二小姐,只是因為,當初在母親剛剛嫁給父親之時,父親府上便已經有一個通房丫頭懷了身子,礙於母親的身份一直未能扶為妾室。等到母親甫一入府,便由當時尚在世的祖母做主,將那漢人侍婢扶成了格格貴人,因為那女子有了父親的孩子。

舒敏小的時候,總是覺得,這樣的事情是那位自己未曾謀面的額吉給自己額孃的莫大的難堪,是很嚴峻的下馬威。額娘卻總是摸著自己的頭,用溫柔的眼神看著自己,“我們雪兒是真心心疼額娘,只是,那宋格格的的確確是應該扶了身份的人,額娘怎麼能只是因為自己新婚而壞了祖宗的規矩呢?”

再後來,她也慢慢地懂了,即使是額娘,身為皇室外家身份尊貴的多羅格格,備受太后皇后寵愛的科爾沁公主,在這紫禁城裡天子腳下,也要磨成小石磨裡面柔軟的水豆腐的性子。更何況,還有那可以爍金的流言,愣生生讓一個騎馬揚鞭,瀟灑恣意的草原少女,變成了晨昏定省,溫柔嫻雅的深閨婦人

得以慶幸的是,父親對母親也還是不錯的,而母親當初的肚子也很是爭氣。那宋氏格格雖是祖母拿來給自己母親的絆腳石,卻不想,那宋氏格格前腳生下一個女兒,後腳母親便生出了哥哥,整個烏府的嫡長子,足足大自己12歲的烏拉那拉博琥查。

而後來的父親和母親,也很好地踐行了所謂的“少時夫妻老來伴”,所以,整個大家族,都很是寵愛她這個“老來女”。

康熙28年,她出生,而如今,她已經整整在這邊呆了九個年頭。這九年裡,作為烏拉那拉家的嫡女,她學會了,也懂得了太多的東西。

原來,這個世界並不是她可以肆無忌憚橫行霸道的世界,這世界裡的每一條規則,都需要她去遵守,甚至是將其發揚光大。

轉念想一想那位自己曾經推崇過的十三爺,和現如今自己的身份,想必此生是不可能了,只能一心一意做這個“鬥得過穿越女,守得住正宮位”的“神奇”皇后了。而為了打起精神面對可能在將來的十年或是二十年的時間裡,遇到的各路勾心鬥角防不勝防的靠近未來皇帝卻很可能會傷及自己這位“無辜”的各式各樣的女人,自己還真得學會很多真才實學才行呢。

將筆下的蘭花勾勒完全,吩咐身旁的秋畫將筆墨收拾乾淨,舒敏坐到窗邊拿起了放在窗邊小几上的針線籃子。現在還是春末,雖不似夏季的白日那般長,但是如此坐在窗邊還是能趁著尚未落下的餘暉做些活計的。

針線籃子裡是上次答應哥哥要幫他做的荷包。靛藍色的底,上面要好好地繡出一叢竹子來。這樣的活兒,必須要在光亮處好好細細得去做才行。

將手上的絲線抻了抻,舒敏將針舉在眼前映著光看了看,還是搖了搖頭從小榻上站起身來,“秋畫,還是幫你家小姐我把這張椅子挪到廊下吧,這樣的天光,就算是多麼明察秋毫的人做這樣精細的繡花活兒也是會瞎了眼睛的了。何況小姐我本就不是什麼白眼對日的好眼神。”語氣裡滿是笑意。說句實在的,春書和秋畫兩個丫頭對自己還真是忠心耿耿。她們兩人都是額娘送給自己的,和自己歲數相仿。在這一點上,舒敏是由衷佩服古代這些大家閨秀深宅婦人的,明明也沒有學多少文化,治家的水平放到現代社會,就是管一個2幾千人的大公司恐怕也不遑多讓。

秋畫聽見小姐的呼喚,也不挪腳步出來,只是在裡間收拾著筆墨髮牢騷,“小姐淨會找奴婢的麻煩,這當景怎麼也應該喚春書姐姐來伺候著,哪有這般小姐剛讓奴婢收拾著筆墨,卻又是一聲聲兒地喚奴婢去挪那塌子,還真是把奴婢看做那能撒豆成兵,力大無比的人了……”

卻不想,還未等到舒敏發話,一向穩重卻也口齒伶俐的春書已經從外間搶了進來,白嫩嫩的手晃晃悠悠就要扭到秋畫的嘴上去,“小蹄子,如今倒學會排揎主子了!你哪裡不知道咱們主子就是讓你去院子裡喊幾個人過來將那塌子挪上一挪,你倒在這兒浪白起來了!”手雖然是張牙舞爪的,卻也只是逗著玩鬧,並沒有真的上了秋畫的臉。

外間的舒敏聽著兩人笑鬧,自己也不由笑起來,“春書,你可休要說她不識抬舉,都是我這做主子的慣壞了她,讓她越發的沒大沒小起來!”說完自己先笑起來,清越的聲音引得在屋子裡忙活著的兩個姐妹也不禁輕笑,緩緩移步出了廊外。

而這邊廂舒敏剛剛坐下身子,荷包還未繡到一半,晴雪閣的木門便被叩響了,小丫鬟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