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頷首,卻完全不料胸口很快多了一雙手掌,給嚇得汗毛炸開,才懸下的一顆心,立刻又縮得緊緊,噗噗跳個不停。
“瞧你,跟受驚的兔子似的。”他捏了一把,收回了手掌,幾分調侃的問,“家鄉是哪裡的,那兒水土不好麼,怎麼該長的都沒長。”
“回宣王陛下,民女是啟南太燕人氏。”那紅雲燒遍了脖子根,慶幸的是,他只是調侃戲謔而已,眼裡並沒閃動著慾望。
“太燕可是皇城,卻養不好你這區區一個小女子,”他嘆笑,“家裡窮困麼。”
說到這裡我心裡不能不冒出些許慚愧。十三歲初潮後,沂丞沒少送過我燕窩人參之類的補品,大概他也希望我能發育得好一些,作為和親的禮品總要拿得出手才行,可惜我這身子太不爭氣,到底是辜負了這份恩澤,充其量……比旺仔小饅頭要大一些。
“是,民女家貧,自小常餓肚子。”我答,心想勾起他憐憫也是好的。不知為何沂桀對我似乎分外感興趣,又問,“家裡只有一個姐姐?”
“不!”我猛地抬頭,沂桀一怔,我忍住那呼之欲出的心酸,只是微顫著嗓音答,“還有一個哥哥。”
“哥哥?”
“是。”我看著沂桀,眼圈酸楚,已有潮溼,“我的哥哥,在我很小的時候,為了前程離開了我。”我也不管他是否願意聽我說這些,自顧自的對他道,“從前每當春日梨花盛開時,哥哥便時常帶我去郊外騎馬……”
儘管他變了這許多。
在我印象中,那溫柔如風卻始終與他不曾擯棄的,只是被深深的埋葬了而已。我相信一個人的本性是不會改變的,他只是受了“獠牙”這味藥草的毒害,待到想起一切,他定會恢復成昔日的模樣,我一直堅信……
沂桀並不打斷我,可聽我說著這些與他共同有過的往昔,眼神裡,絲毫無動容,只是淡淡的,猶如裝著那融化不了的冰。
“對不起。”我幽幽的道,“說了這些你不愛聽的。”
“倒也無妨。”沂桀挑了一下唇角,“也不知何故,無端總覺得你幾分親切。罷了,先退下吧。”他揮了揮手。我心絃猛然觸動,默默收拾好空的碗盤,跪安轉身。
“你叫什麼名字?”他忽然叫住了我。
作者有話要說:各種曖昧……各種危險……潛伏在身邊的人,也許沒有一個,是安全的。下一章更新時間,週五中午三點,沂桀對於文虹來說,是無可替代的,是她最親的人,所以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會選擇放棄他,嘿嘿……大家猜猜到底變得多恐怖……
☆、第五十七章 最毒,美人笑
我沒有回頭,顫著音答;“虹兒。”此時;眼淚已撲簌簌的往下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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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黑院堂時,便聽到了雨聲;深秋的雨水漆刷著夜色;使我錯覺的感到黑暗漸濃,寒意愈深;似乎冬天就要到了,其實也還早得很。我們的寢房又陰暗又潮溼,榻上鋪的是稻草,被單只是薄薄的一層破布;與八月和衣而眠,互相依偎在一同取暖,更覺得這微微生起的暖意難能可貴,我們一同望著小窗外的雨,靜靜的,聽得那雨水打在屋簷的滴答聲,各自懷著各自的心思,我知道,她定在在想著那個與她“有緣無分”的人,而我,也惦記著雋行,不知他此刻可安好,可有像我想著他這般的想著我呢,呵呵,我與八月不一樣,她要的是緣是分,可“緣分”於我,卻是一種太過痛苦的血親羈絆,我寧可什麼也不求,只要握緊一份有著他的念想,便已是足夠。
八月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起身從角落裡翻出一個簸箕,內裡是她收集的各色花朵,她將花瓣一片一片的撕下來,我看得出,她心緒很是不寧。
我湊到她身邊,笑問,“你在哪兒學的做香料?看樣子可是高手。”
八月心不在焉,囫圇的答,“我並不太懂得,也沒精心的學,不過是閒來無事,打發時間而已。”她從那零散的花枝中挑出一朵來,捏在手中把玩著,她問,“虹兒你相信愛情嗎?”
我楞住,見她唇邊牽起淡淡卻憂悒的笑容。她將那朵花兒遞到我的手中,對我說,“這朵花名叫雙面美人。”
我仔細一瞧,才發覺這朵花原是雙色的,一面是淡紅,一面是淡紫,因顏色接近,不注意看還真難發覺這奇妙之處,八月指著那兩側,對我道,“這紅的一面叫做美人笑,而這淡紫色的一邊,則叫做美人淚,關於這朵花則有一個傳說,如果同時吞下美人淚與美人笑,便能獲得今生圓滿愛情,可情到無果時,亦會中毒身亡……你可願意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