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這邊才剛剛脫去裡衣,準備將裹胸布取下來的時候,馬車的簾子就被人挑開。一陣氣勁擦著身子而過,而同時,顧卿再次落入了一個冰涼的懷抱。“主子······”馬車正好停在一個巷口,聽外面傳來的虛弱的聲音,顧卿心中嘆息,那人怕是受了重傷。而打傷他的人,除了止風,還能有誰?止風死死地瞪著在自己的懷中,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的顧卿。顧卿心裡邊不住地哀嚎,這事兒能怪她嗎?怕弄髒了羊毛毯子,她才會蜷縮在靠近門邊的地方。那點地方根本就不夠用,她換衣服的動作才會慢了一點。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想不到,馬車還在行進中也會有人招呼都不打,徑自挑簾進來啊!再說了,打傷那人的人又不是自己,止風這麼瞪著她算是怎麼回事兒啊?片刻後,止風將人推開,身形一轉,卻是將顧卿整個人擋在了身後,除非外面的人特地抬頭過來看,否則,是絕對不可能看到止風身後的顧卿的。“什麼事?”止風壓根兒沒有問外面的人傷得怎麼樣,語氣中滿是不悅。正文 止風的躲避(3)其實,被打出來的無念壓根兒就沒看清馬車裡的狀況,這會兒都快委屈死了。以往,他就算是直接跳到主子的馬車裡,主子也不曾說過他什麼,反而是鳳七還總說他做得好,不會引人注意。今天,這是怎麼一回事啊?想得再多,無念也不敢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主子畢竟是主子,便是主子要了他的命,也是他該受著的。是以,他趕緊回道:“主子,您讓屬下查的事,有眉目了。”顧卿正在系衣服帶子的手頓了頓,可也就是眨眼間的事情,她知道什麼該聽,什麼不該聽。由始至終,她就不敢小覷身前的這個男人。與他相處的時間越長,就越覺得這個人深不可測。那時候,會決定要上他這艘船,也是篤定了他的不簡單。眼下,只不過是印證了自己的猜想而已。“回去再說。”顧卿聽到止風這麼回了四個字。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她總覺得,止風說這四個字的時候,心情比先前還要糟糕。不過,這些都與她無關,只要那怒氣不是衝著自己來的。馬車重新前進的時候,顧卿也已經換好了衣服。止風扭過頭來,見穿著自己的衣服,就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般的顧卿,眼底的鬱氣似乎也散了不少。不大一會兒,就恢復了平日裡泰山崩於前不變色的模樣。顧卿挪到一旁去坐著,見止風的臉還是那個樣子,不禁感嘆,那個無心的手藝是真不錯,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又弄出來了一副質量這麼好的面具。都泡了水了,還是半點不服帖的都沒有。也難怪,在這三年間,根本沒有人想到,止風是戴了面具的。回到國師府,止風什麼都沒說,自顧自下了馬車就往書房那邊大步而去。看了他的背影好一會兒,顧卿才轉了腳步,往止風給她安排的院子走去。止風這個人,她現在算是有些看明白了,冷漠是假,陰晴不定才是真。今天發生的事情,又不是她願意的,他給她甩臉色看算是怎麼一回事啊?難不成他覺得,她不應該多管閒事,救了夏知貞麼?不過也是,她今天這麼一出事,不管是為了面子還是別的什麼,止風都不能坐視不管。聽說,止風從來都是來去如風,不與誰交往過密,也從不參與到各種陰謀算計當中,活脫脫就是一仙風道骨的形象。今天這一鬧,苦心經營的形象估計是全毀了。如是一想,顧卿就看開了。算到底,還是她連累了止風,止風會甩臉色給她看,也是應該的。回頭,好好認個錯,看看有沒有什麼自己能做的,儘可能彌補一些吧!止風是不知道顧卿此刻的想法,要是知道了,估計得氣出內傷來。他這麼大發雷霆是為了誰?到頭來呢?還被人誤會成是因為自己的形象被毀,想不氣出內傷來,估計也是很有難度。毫不知情的止風,在書房裡,見到了先前被自己打成重傷的無念,瞥了一眼那張年輕的臉上,滿是青白之色。在他開口前,將手中的小瓷瓶扔了過去,“服了藥再回報。”正文 止風的躲避(4)無念自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什麼受了傷,見止風還惦記著自己受了傷,滿心都是感動。他就說啊,自家主子,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麻利地用了藥,又恭敬地把小藥瓶放到書桌上,無念才恭敬地將自己這一趟的收穫都告訴止風。聽罷,良久,止風才輕輕擺了擺手,“知道了,你先下去,好好療傷。”“是。”無念笑得露出了兩排白牙,主子果然關心他。鳳七從宮裡回來的時候,止風還保持著那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怎麼樣了?”止風好整以暇地等著鳳七回話。聞言,鳳七可沒有半分好臉色,直接癱軟地坐到了椅子上,“我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那種地方,根本就不可能查出什麼來,還費事折騰這個做什麼?”“少廢話。”止風目光如炬,看得鳳七都有些不自在起來。彆扭地在椅背上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