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站了起來,抓過帽子,一讓身,就出了小酒店,到了海邊,向一艘快艇走去。我跟在他們的後面,只見那艘快艇,在外表看來,也是殘舊不堪,就像是等待拆成廢鐵的一樣。我們一起上了艇,那兩人開動了引擎,原來那快艇的艇尾,裝置著四具引擎之多。
一陣軋軋聲過處,快艇已箭也似向前竄去。
我們之間並不說甚麼,我只是取過了望遠鏡,在海面上眺望著。
雪已停了,但天上仍是彤雲密佈。
我看了片刻,一無所得,不禁暗歎了一口氣。
那年長的一個,向我走了過來,道:“衛先生,你是說在這樣的情形下,即使我們追上了對方,也是難以行動麼?”
我心中不免暗自一忖,心想這個人何以如此機智過人?可知人不可貌相,因為從那人的外表看來,他完全像是個樸實的農民。
那人既是國際警方的工作人員,我自然沒有向他隱瞞心事的必要,因之立即道:“是。”
那年輕的一個,“哈”地笑了出來,道:“放心,我在那艘快艇的艇尾,塗上了許多發光漆,只要一追上,是絕無問題,便可以發現的。”
我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道:“想得周到!”
那年輕的一個,像是十分有興趣地看著我,道:“和你比起來,我們算甚麼?”
我不禁惶恐起來,他們兩人行事之機智,絕不在我之下,而且,他們也不知為了維護正義和秩序,做了多少工作。
但是我卻浪得虛名,心中實不免慚愧,因之我忙道:“兩位千萬別那麼說,我只不過是運氣好而已。”那兩人還待再說話時,我向前一指,道:“看!”
這時,大海之上,一片漆黑。
朔風呼呼,海面不很平靜,我們的快艇,由於速度十分快,因此倒還平穩,而前面,在我手指處,有一團慘綠色的亮光。
那團亮光,隨著海水,在上下搖擺,我立即取過了望遠鏡來。
那一團綠光,在望遠鏡之內,看得更清楚了,是一隻快艇的尾部所發出來的,那也等於說,我們已追上了月神會綁架方天的那艘快艇了!
到了這時候,我倒反覺得事情成功得太容易了。
因為我和納爾遜先生,本來就沒有和月神會發生正面衝突的意思,因為月神會的勢力,實在太大了。要到月神會的總部去生事,乃是逼不得已之舉。
而如今,既然事情可以在海面上解決,那自然再好也沒有了。
第十九章 生命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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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人躍到艇尾,加快速度,向那團綠光追去。
那團綠光,在海面上上下浮沉,雖然也在緩緩前進,但只是在隨波逐流,怎及我們的快艇,有四具發動機之多的速度?
轉眼之間,我們的快艇,便已漸漸地接近那團綠光了。由於距離接近,我們不用藉助望遠鏡,便可以看得十分清楚,那一團綠光,正是在一艘快艇的艇尾所發出來的。
那一個年紀較輕的日本人,向我望了一眼,面有得意之色。在敵人的艇尾塗上發光漆,有利於追蹤,這的確是十分好的辦法,那年輕人得意,也不無理由。
從我們發現那團綠光開始,到我們追上那艘快艇,只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那兩人丟擲了繩子,將那艘快艇的艇尾鉤住。
然而在這時候,我卻覺得事情有不對頭之處。
不錯,那艘快艇只是在海面上隨波逐流,可以說是油箱漏油。但是也可以說是快艇上根本沒有人,而後者的可能性更來得大些!
剛才,我們三人,心中充滿了已追上敵人的喜悅,是以竟未曾想到這一點!
這時,看那兩人的情形,似乎仍未曾想到,但是我卻想到了,因為我想到了一個最簡單的事情;如果對方的快艇上有人的話,那麼,對方在我們將要追近之際,為甚麼不開槍射擊呢?
我一想到這一點,立即想要阻止那兩個人躍上那艘快艇上去。
但是當我想說話時,已經來不及了!
那兩人身手十分敏捷,早已一躍已上了對方那艘快艇,而幾乎在他們兩人的身子,才一落在那艘快艇上,使快艇發出一陣輕微的震盪之際,便立即傳來“轟”地一聲巨響。
一切一切,只不過是千百分之一秒間所發生的事,我只覺得,黑夜突然變成了白天,在我的面前,出現了灼熱的,白色的光芒,那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