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抒己見,但很快就被管事的趕走,不敢多去圍觀。
上官婉兒就是在熬打力氣。
提筆會顫抖,她覺得是自己力氣不足,太過體弱。
她一頓猛練,後面幾天胳膊痠疼的無法抬起;但等酸脹感消退,她又開始跟那兩隻木桶較勁。
為了避免引人注目,她會去一處幽僻的小院,每次都是精神抖擻地進去,汗水溼透衣背再回來。
“這?”
婉兒母親看著上官婉兒的怪異行徑,說不擔心自是假的;
但當婉兒母親去問上官婉兒為何如此,婉兒仔細想了想,卻給了母親一個難以反駁的回答:
“娘,這世道不穩,雲中也多盜匪,女兒想學些武藝防身,以免他日被人欺負。”
就很有道理。
女兒想學武,婉兒母親自不會阻攔。
她甚至還花重金請來武藝高強的武者,教導了婉兒兩年。
上官婉兒也不曾想,自己竟真的有習武天賦。
習武不過兩年就能將滿院的護院輕鬆放倒,那位老師也覺得沒什麼可教,便自行請辭離開,臨走還送給了婉兒一把價值不菲的短劍。
習武的這兩年,婉兒看起來過的頗為愉悅,似乎已忘記了‘童年’經歷。
也只有每次夜深人靜,她一次次提筆,一次次因雙手顫抖將筆桿放下時,眼底的苦悶會化成一兩聲嘆息。
許是因家中變故的緣由,她比同齡的女子成熟了許多,但也會懊惱、苦悶。
“怎麼就是不行?”
上官婉兒不得不接受這般事實——自己手抖的根源,不在於體力,也不在於手上的力道。
似乎是心病。
而心病自古便無藥石可醫。
她這無憂無慮的豆蔻年華,卻因接納了這個事實,又漸漸消沉了下來,整個人鬱鬱寡歡,時常會對著筆墨出神。
也只有在母親面前,上官婉兒會表現的開朗些,不想讓母親再為自己煩心憂慮。
直到那天,母親風塵僕僕地趕回家門,來不及歇息就到了婉兒房中。
“婉兒,今日娘帶你去拜會一位高人。”
“高人?有多高?”
上官婉兒好奇地反問了句,身子骨已長開的她,此時身高已近追上母親。
看著這兩年顯得年輕不少的母親,上官婉兒笑道:
“方圓三百里的武者都被女兒打了個遍,哪裡還有什麼高人?”
“這可不只是武道高人那般簡單,跟娘來就是。”
稀裡糊塗,上官婉兒被催促著換了身文靜點的衣物,又被拉著上了車架,幾名護院騎馬佩刀護在左右,趕往了雲中深處。
兩個時辰後。
“娘,咱們這是要去什麼地方?”
“莫要多問了,到了你就知道了,”母親柔聲說著,“能在此地找到這位高人,實屬是咱們的好運。
到了以後你可莫要失禮。
這兩年你性子越發活潑,當年娘好不容易教你的禮數都快忘光了!”
“哎呀,娘!”
上官婉兒湊在母親身旁,攬著母親肩頭,“咱們這不是在雲中嘛,關外天高地廣,就要有這般豪氣!”
“是是是,婉兒大俠是大大的英豪。”
母女兩個正自說笑,車架卻緩緩停下。
“到了嗎?”
上官婉兒自車架中探頭,好奇地問了聲。
護院隊長忙道:“回小姐您話,前路被擋了,咱們要去的村子就在前面。”
“被擋了?”
上官婉兒自車窗探頭出來,卻見前路有一大一小兩頭青牛,大的那頭牛擋住了大半條路,正在那慢悠悠地吃著草。
路左側是一塘池水,路右側是塊林子,他們的車馬也無法繞行。
有個護院眼尖,找到了在樹杈上躺著睡覺的孩童,立刻大聲吆喝:“這孩子,把你的牛拉林子裡面去,沒見擋著路了!”
躺在那的孩童睜開一隻大眼瞧了瞧,隨後就哼了聲,枕著胳膊繼續裝睡,卻是毫不搭理。
“嘿你這娃!”
“給他把牛趕去旁邊不就行了?”
“讓開讓開!”
兩個護院挽著袖子向前,嘴裡不斷髮出噪聲,那頭小青牛躲去大青牛身後;但大青牛恍若未聞,只是低頭自顧自吃草。
一名護院要拿著馬鞭向前驅趕,這青牛竟慢慢地趴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