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別提了。我這個孫女啊，腦子不太清醒了。這兩天因為孩子改姓的事，沒少鬧騰，現在跟我們都鬧翻了。而且，你們問她，啥也問不出來，也不知道姓趙的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了。”

可心離家的當天晚上，陳紅燕沒當回事，她晚上爬起來吃了個豬油泡饃就睡了。女兒一夜未歸，她也不擔心。第二天早上，她倒是忐忑了一下，但是，她想當然的認為，女兒對她感情深厚，肯定不會冒著失去母親的風險去改姓的。畢竟，她是女兒唯一的依靠。

可是到了晌午，她在屋子裡就聽見陳紹武在外面超大聲的說：“趙靈西以後改叫陳可心，過繼給紹宗哥當女兒了，大家記住了啊。以後我就是她小叔了。我大爺爺說了，她就是咱們老陳家人，大家都關照著點。他老人家謝謝大家了。”

雖然後面緊跟著就響起了村民的應和聲，但是她覺得，這句話就是特意說給她聽的。她當時就想衝出去質問，但是想了想，又覺得她不能先亂了分寸，她要等著趙靈西親自上門來跟她說。

但是她等啊等，卻沒有一個人來跟她說這件事。

終於，在第三天晚上，她忍不住了，回孃家去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卻看見四代同堂的一大家子人在一起有說有笑，只有她憤怒的像個跳樑小醜。

“趙靈西，跟我回家！”

“小姑，我不叫趙靈西，我現在叫陳可心，這兒就是我家。”

她的女兒，管她叫小姑！

陳紅燕氣的失去了理智，就想衝上去打人。

可心動作利落的躲在了太爺後面，看著太爺揚起了他的菸袋杆。

陳紅燕沒有要到說法，沒有要回女兒，只要到一頓打。

太爺跟她說：“話是你自己說的，既然說出來了，就要說話算話。你說，可心要是改姓就別認你這個媽。她改了，不認了。以後她就是你侄女，你只能是小姑。別的你就別想了，孩子還把你當長輩，不能對你怎麼樣，我老頭子還活著呢。你要是不怕捱打，就只管鬧。”

陳紅燕害怕捱打，太爺的菸袋杆打人是真疼。她灰溜溜的回家了，後來幾天就沒出過院子門。不過有二爺和三爺盯著，可以確定她沒幹傻事，還活著呢。但精神狀態不太好，這是真的。

可心坐著三爺的腳踏車來到了派出所，進門先喊人：“太爺，爺爺，二爺。”

喊完人，她就站到了太爺身邊。

老爺子拍了拍她的胳膊，說道：“別怕，這幾位是京城來的公安，他們來問問趙長泰的事，你如實說就行了。”

“哦。好。我不怕。”

京城公安面對小朋友，態度也很和藹，他們問道：“之前你給趙長泰寄過信嗎？”

“寄過。不光寄了信，還寄了包裹呢。我給他寄了張黑白大照片，還給他寄了一包碎布片，是他先給我寄破衣服的，我只是禮尚往來。”

公安同志微笑。好孩子，有話她是真說。

“那你對趙長泰還有印象嗎？”

“有點，不多。我和他接觸少，他那時候整天不著家，還經常拿著我們全家的口糧去韓家，和那家人一起吃飯，有時候晚上不回來，就在韓家過夜。我小時候餓肚子，就去姥姥家吃飯。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餓肚子了，因為他，我總是吃不飽飯。”

“還有嗎？”

可心撓了撓頭，皺著小眉頭仔細想了想，突然間，她一拍手，說道：“我想起來了，有一回，我看見他帶著韓家的小兒子玩，我特別羨慕，就湊過去想讓他也帶我玩，結果我就聽見，他小聲跟那個孩子說，‘叫爸爸’。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扭頭就跑了。後來我就想，怪不得他那麼疼那個孩子呢，原來是他親兒子！”

除了太爺和二爺垂眼低眉，就連爺爺和三爺都震驚了，更別說其他人。太爺和二爺作為最精明的兩個人，本能的就知道，這事是孩子編的。但也不算冤枉姓趙的！他確實對韓家的兩個孩子視如己出。

可心接著說道：“後來，他要離開，完全不管我們了。走的時候，也是他抱著那個小男孩，一眼都沒看我。”

公安同志又微服趕了個集，和陌生的村民聊了聊這事，得到的反饋都大差不差。除了“叫爸爸”這件事是可心的個人發現，別的都沒有出入。

他們回到京城，匯總了訊息，經過了深入討論，做出瞭如下決定：

1趙長泰流氓罪罪名成立，行賄罪罪名成立，詐騙罪罪名成立，妨礙婚姻、家庭罪罪名成立。數罪併罰，判處死刑。沒收個人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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