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靠在搖椅上等吃,一邊閉著眼睛假寐。
謝錦的心無比安寧。
吱嘎——
大門又被推開了,急匆匆的腳步聲向她靠近。
謝錦睜開眼。
“爸爸?您怎麼回來了?”
她確實很驚訝。她爸最近忙的都一陣風似的,早上走的時候還特意說了,中午不回來。
謝秉琛走到另一張空著的搖椅上坐下,抄起謝秉仁那杯茶咕咚咕咚喝了個精光,然後才說道:“我今天上午突然感到心神不寧,擔心你在家裡遇到什麼事,所以中午回來看看。”
好好的上著課,他突然右眼狂跳,做什麼事都抓心撓肝沒著沒落。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住,在學校里根本待不下去,非得回來看一眼才能放心。
這一路腳踏車都快被他踩成風火輪了。累死他了。
回到家看到女兒就好好得待在院子裡,才放下心來。才能坐下來喝杯茶,鬆一口氣。
嗯?院子裡有兩張搖椅?那可能是程程搬出來給我準備的,等我回來坐。
有兩杯茶,還是溫熱的?總不能是程程猜到他會回來,提前把茶都晾好了吧?看她剛才的反應,不像啊。
還有,女兒就坐在這兒,廚房裡怎麼還有不斷變得濃郁的香味兒傳出來呢?誰在做飯?
看著她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不對勁,謝錦露出了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笑容。湊過去小聲說道:“爸爸,大伯回來了。”
“嗯。”
“嗯?”
“!!!”
謝秉琛一下子就坐直了。
“誰回來了?!!!”
“大伯啊。跟您長得很像的大伯啊。他飄洋過海來看我們啦!”
謝錦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謝秉琛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四下看了看,問道:“人呢?你大伯人呢?”
謝錦指了指廚房:“給我做午飯呢。”
謝秉琛嗖嗖的就往廚房跑,跑了沒幾步就急剎車,又退了回來。
他伸手拍打著自己的腦門,嘴裡嘟囔道:“完了完了,完了,這回可是真完了。我本來想著年底的時候就給你爺爺奶奶寫信的,結果給忙忘了。他們一定是等的心急了,派你大伯先回來收拾我的。說不定你爺爺奶奶也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他剛才一聽說大哥來了,立刻就想衝過去,多年不見,甚是想念。而且他也想看看大哥好不好。但是跑了兩步就意識到,大哥在給程程做飯誒,肯定差不了。
相見的衝動一過,接踵而來的就是恐懼了。他哥沒帶戒尺吧?他都當爹的人了,他哥會不會給他留面子?不會當著程程的面打他吧?打屁股還是打手心啊?
謝秉琛原地轉磨,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慌亂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的氣息。
謝錦:“……”
不是吧,大伯這麼可怕的嗎?
不對,可能更多的還是多年未見的忐忑。
“爸,爸,您別轉了,轉的我頭都暈了。”
“好好好,不轉了。”
謝秉琛停下來,深呼吸,壓下了內心的恐懼和躁動不安,走過來抱了抱女兒,給自己打了打氣,狗狗祟祟的貼著牆根向廚房挪去。
謝錦:“……”
媽呀!真是沒眼看。她爹比她還慫!笑不活了。
謝秉琛越是靠近廚房,越是近鄉情怯。
但距離就那麼長,他就算再慢,還貼著牆根繞了一個大圈,挪到廚房門口也沒花多長時間,他看著廚房裡忙碌的謝秉仁,站在門口沒有動。
時間和空間彷彿都靜止了一樣。
當年分開的時候,大哥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年輕貴公子,他還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少爺,現在,大哥已經成了沉穩可靠的中年人,謝家的頂樑柱,而他,也早已不復年輕時的模樣。
他們之間,終究是錯失了二十幾年的光陰。
“大哥。”
謝秉琛聲音哽咽。
謝秉仁聽見聲音驀然回首,就看見了他朝思暮想的弟弟逆著光站在門口,表情帶著無盡的思念和孺慕,又帶著一些難過和委屈。他的淚水一滴一滴的落下,又抿著唇角,倔強的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這一瞬間,彷彿時光回溯,彷彿之前錯失的二十多年都不存在,他依然是嚴厲又疼愛弟弟的長兄,阿琛依然是有點頑皮在外面受了委屈會找他撐腰的幼弟。哪怕時光流逝,哪怕他們之間隔著千山萬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