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來,季拈商驚愕地抬起頭,那個中年男子已一手提著方仰,站在方才那地方,依然看著崔亦笑,冷聲著:“解藥。”
“我的毒,從來不配解藥……”崔亦笑譏諷的笑容又掛了起來,心裡卻對這個武功高到近乎不真實的男人震驚不已。
“做事要給自己留後路,”中年男子語氣沒有一點的情緒變動,“不過你已經沒有機會了。”
那身影一動,季拈商頓時忍著痛叫了聲:“亦笑小心!”
崔亦笑只感覺那股強大的壓力再次逼來,但由於那個男人先前那掌太過生猛,崔亦笑完全沒了躲開的力氣,唯有眼睜睜看著那個襲來。然而下一刻,崔亦笑便被一道白色的身影猛地推倒在一邊,避開了致命的一擊。
崔亦笑驚愕地猛一抬頭,只見沈懷棄的劍抵住了那個已不知何時到了自己剛才所在之處的中年男子——崔亦笑清楚地看到,沈懷棄的劍根本就沒有碰到那個男人的身體,或者說,根本就過不了那人的護體真氣。
沈懷棄心裡有些緊張和慌亂,若不是他手快推開了崔亦笑,恐怕他二哥現在已經死了。
見到那個男人眼裡輕蔑的神色,沈懷棄知道三人一起連手都不夠眼前這個人殺,於是一咬牙,拉下了鳳求凰上纏著的那層厚絹。
——凌厲的鳳鳴霎時響徹腦海。
沈懷棄來不及多想,鳳求凰已經刺破了中年男子那層護體之氣,貼著那人的灰色衣袍向前衝去。
那男人退得飛快,若不是被鳳求凰拖著,沈懷棄根本就跟不上他的速度。
這個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鳳求凰,可惜了。”男人緩緩道。
沈懷棄心下暗暗一驚,還沒來得及收回手,只見那男人直接用手抓住了鳳求凰的劍身。
他要毀劍?!
那男子抓得很緊,可是,沒有血流出來——吹可斷髮的鳳求凰,竟然傷不了他?
沈懷棄耳中突然閃過一個不知從哪冒出的聲音:注入內力!
管不得那麼多,沈懷棄當下就將內力傳入劍中,雙手用力將劍身一扭轉,只見鳳求凰劍身一陣紅光燃起,那男人的手便立刻收了回去。
沈懷棄拿著鳳求凰,和那個男人冷冷對峙著。接著,他從那個男人的眼裡看到了不耐煩和殺意。
沈懷棄握緊了鳳求凰,手中已經滿是冷汗。
“大哥,不能殺!”剛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方興見狀,突然大聲喊道,“他是玉欣兒的兒子——沈懷棄!”
那個剛剛湧現出無限殺意的男人一聽,一直沒有表情的臉上終於有了波動:“沈懷棄?”
方興掙扎著站起來,高聲道:“這兩個也一個是季嘯風的兒子,一個是‘小邪神’的兒子!”
沈懷棄眼前人影一晃,那個男人已經幾步到了方興面前。
“解藥,”那個男人不耐煩的對崔亦笑道,“不給我就廢了你的武功去找崔方無要。”
崔亦笑知道眼前這個人不是說說而已,於是從懷裡摸出解藥丟給了方興,臉上倒是非常平靜——等以後這個男人落到自己手裡,他會慢慢報回來的。
“真的是解藥?”方興謹慎地問,眼前這個人畢竟是小邪神的兒子,他不敢掉以輕心。
“他不敢撒謊。”那個男人淡淡地說,完全不理會崔亦笑不甘的眼神。
“你該跟你爹學學,在想怎麼害人的時候不能太明顯地表現在臉上。”那個男人淡淡一笑,整體的頹廢之色全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崔亦笑從來不相信有人會有的——那種真正從骨子裡透出來的俠骨正氣。
“你是季嘯風的兒子?”那個男人轉頭看著季拈商。
“怎麼?”季拈商沒什麼好臉色。
“你不像你爹,”那男人皺眉,“倒沾染了三分崔方無的邪氣。”
“與你何干?”
那男人僅僅一笑,眼睛盯住了回來扶起了季拈商的沈懷棄。
沈懷棄被他那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於是隨口問了句:“我大哥、二哥的爹你都認識,莫不是也認識我爹,也想數落我幾句?”
那男人卻笑了幾聲,笑裡的輕鬆讓幾人都覺得那股一直壓迫著的感覺減輕了八成。
“你和你爹,更不像。”
“因為我不是我爹。”沈懷棄很認真地說。
那個男人看著沈懷棄,微微一笑。
沈懷棄見季拈商沒什麼大礙,又忙去將崔亦笑扶住,把鳳求凰遞給他當作柺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