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雲煙這也發現自己的頭疼比以往少得多了,那銀白的頭髮好似也沒有平時那麼白了,現在還帶點灰。
魏大人日日盯著她按時吃藥,還是有所成效的。
當然,這也跟她一到入夜就能睡下,一整夜夢都不會一個也不無關係。
賴雲煙以前心重,每日夜晚輾轉難眠,現在一躺倒就能睡下,豁達到了魏大人偶爾想起這事,都要多看她幾眼。
她現在其實比前世還讓他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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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裳穿得少了,天氣也沒那麼凍了,外面更是打得不可開交起來。
這氣候變得太多,早前在魏瑾泓的信中,賴雲煙也夾帶了一封信給魏世宇,信中讓他別花那麼多的力氣打仗了,多去找點吃的,比跟人逞兇鬥狠強,至於挑畔,只要沒犯到門上來,就別去搭理了,要不了來年,這些人就要餓死了。
這時他們接到回信,魏世宇在信中回道不攻防守也是難事,但還是派出了人,輪迴去深山找可用之物。
這年春天沒過多久就直接暴夏,昨日還是薄襖,今日就是夏衫了,隱居之地也不再復前日的平靜,這信是兩三天就來一封。
這昨日信使才送了一封說皇帝病重的事,這一天,雲谷裡又來了信,說叛軍中瘟疫橫行,很多人身上起了像屍斑一樣的東西,面板潰爛而亡。
“這些人一路困苦而來,能有幾人身上是不帶病的,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的人又能好到哪裡去?”賴雲煙看過後,推開了手邊的茶杯,手撐著頭淡淡地說,“叫世宇封谷罷,離這些人遠點,如若見著這些人千萬不能靠近,雲谷四周如遇這些人的屍體,必要抬遠燒盡。”
“世宇已做了防範。”魏世宇把看過的信紙給她。
賴雲煙看過,知道這些事魏世宇已提前安排好後,她舒了口氣,臉上也有了點笑,對魏瑾泓道,“比你當年強。”
“嗯。”魏瑾泓淡然點頭。
過不了幾天,外面又送來了信,說岑南王病了,想請他們一見。
賴雲煙想了想,決定去探望一下這位往日的盟友,魏瑾泓也決定一同前往。
他們這次花了挺長的時間,才悄無聲息地到了岑南山的祝王府。
他們提前打了招呼,進了祝王府也沒弄出什麼動靜,等在內屋見到岑南王夫婦,互相行過禮後,賴雲煙見著岑南王滿頭灰白的頭髮便道,“您怎地也頭髮白了?”
岑南王摸著頭髮哈哈大笑,指著便是悄行也依然衣冠整潔,雙目矍鑠的魏大人道,“你當人人都與他一樣?”
祝王妃笑著望了魏大人一眼,也對賴雲煙笑道,“魏大人不催老。”
賴雲煙笑著點頭,“那是我伺候得好,是不是,魏大人?”
魏瑾泓清咳一聲,微微一笑並不言語。
這看得岑南王夫婦面面相覷,對視了一眼。
岑南王是小病,這次是借病請他們夫婦來商量事情。
“如今這局勢,想來你們夫婦心中也有分寸,”寒暄過後,岑南王坦然道,“我知道魏家現在不歸你們管,但我想在魏家,你們現下還是說得上話的罷?”
魏瑾泓頷首,“您說。”
岑南王聽了眼睛一閃,道,“瑾泓,你可比以前直接多了。”
祝王妃聽了在邊上淡淡一笑,道,“王爺,魏大人不繞圈子,您便也別繞了。”
聽得賴雲煙嘴角一翹,看向好友,眼裡全是笑意。
“多嘴。”岑南王掉頭,拍了拍王妃的手,沒有怪意地責怪了一句。
有了王妃的話,岑南王的開口就直接多了,“我聽說你派人送了三千流民往昆南山那邊走了?”
魏瑾泓聽得一頓,淺頷了下道,抬頭往邊上看去,正好看到妻子看向他的眼神。
“昆南山離西地近三百里之處的海上有一處小島,島上樹木甚多可宜住人,可打撈魚蝦為生,便差世宇讓人帶了他們過去,但那個地方太小,養一千人尚好,三千人還是多了。”魏瑾泓前頭後尾都說了個明白,說完又看了她一眼,見她朝他笑,便放下了心,轉頭專心看著岑南王,“您的意思是?”
“我要那三千人。”岑南王這次相當直接。
“上戰場?”
“是,我缺兵。”
“不行。”魏瑾泓搖頭,“來了也是死,那些流民找著了活路,也不會聽話來打仗。”
“你說的也不聽?”
“不會聽的,”魏瑾泓心平氣和地與岑南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