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又輕了很多。心中甚感奇怪,挺身坐了起來,說道:“沒有什麼。”舉步下了藤床,大行幾步,仍然不覺異狀,心中突然一動,舉手拍拍腦袋,自言自語說道:“難道他故意讓我滾動的麼?難道這滾動也是療治傷勢的麼?”
他自言自語,說了半晌,袁孝母子聽得莫名所以。正待出口相詢,忽聽上官琦大喝一聲,雙臂一振,疾向藤室外面竄去。
原來他暗中運氣,覺得“玄機”、“命門”兩處穴道已通,心中大悅。大喝一聲向外躍去。
穿出藤室,低頭向下一看,只見那藤室距地約有兩丈多高,不禁心動一寒,暗道:“我傷勢初愈,如何能躍下這樣高的距離,只要一下提不住氣,勢非摔傷不可。”
他重傷初好,心中過度高興,早已失了往日的鎮靜。心中雖然想到危險,但卻不住伸手抓住室外樹枝,念頭轉完,已向下沉落丈餘距離,只好一提真氣,準備把下落之勢,緩上一緩。
哪知一提氣,下落的身子,突然向上升了起來,倏忽之間,又回到藤室旁邊,伸手抓住一節樹枝,翻身一躍,重又躍入藤室之中。
那中年婦人目註上官琦,怔了一怔,笑道:“恭喜相公,身體康復了。”
上官琦忍不住心中快樂,哈哈大笑了一陣,答道:“兩月多來有勞夫人之處甚多,在下心中十分感激。”
那中年婦人忽地長長嘆息一聲,道:“相公傷勢既愈,想來已難在這絕壑之中停留。容小婦人生起火來,替相公做點野味,聊表心意,以壯行色。”
上官琦正待說出即時告別之言,突然心中一動,說道:“夫人不必太急,在下跌入這絕壑之後,一直重傷難動。現下傷勢雖好,但還想多留三日,以便觀賞一下絕壑中的景物。”他忽然想到那金猿和黑猿相搏之事,必須查出原因何在,設法替它們調解,免得同類相殘。
那中年婦人似已瞧出上官琦心中隱秘,微微一笑,道:“相公可是要借這留住時間,查明心中幾樁懷疑的事麼?”
上官琦被她問得愣了一愣,道:“不敢相欺夫人,在下心中確有幾樁難以想通之事,想藉留此時間,查個明白。”
那中年婦人回頭望了袁孝一眼,道:“相公如有需要之處,儘管吩咐於他。”
上官琦笑道:“在下想先查明其中原因,一個人已然夠了。”
那中年婦人似想再說什麼,但卻欲言又止。
上官琦一抱拳,笑道:“兩日之內,我當重返藤室,還要借袁兄弟帶路。”說話之中已明白相示,兩日後重返藤室,再帶袁孝離此。
那中年婦人說道:“小婦人一心等待,相公萬勿失約。”
上官琦正容說道:“夫人放心。”縱身躍出藤室。
抬頭望去,陽光耀眼,天色已到正午時分。
他略一辨識方向,直向那幾頭金猿住的石洞走去,沿途山花似錦,微風送爽,兩三月來的憂悶心情,頓時為之開朗。
出了疏林,仰見立壁如削。略一尋視,立時發現了那座寬大的石穴,兩隻金色小猿,正在穴口張望,初見上官琦時似還有些害怕,齊齊隱入穴中。隔了片刻,探頭向外瞧看一下,又一齊奔迎上來。
上官琦張開雙臂,迎著兩隻金猿,問道:“你媽媽可在洞中麼……”忽然想到這兩隻金猿如何會通人言,倏而住口。
但見兩猿指手畫腳的吱吱亂叫,似是說著十分重要之事。上官琦雖然異常用心地辨聽,但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暗暗嘆道:“我如帶那位婦人同來,有她在此,就可聽懂這兩隻小猴子說的什麼了。”
忖思之間,人已入了石穴,但見一隻小猿仰臉長嘯一聲,石穴深處的暗影中,又奔出一頭小猿。
三頭金毛小猿,把上官琦圍在中間,一面吱吱怪叫,一面不停地跳來跳去。上官琦只道它們見了自己,心中十分高興,才不停地大跳大叫。但愈聽愈覺不對,只覺那三頭金毛小猿的鳴叫之聲十分悲切,若哭若嘯,聽來使人黯然。
仔細瞧去,果見三隻金猿目中,淚水若泉,奪眶而出。
忽然有一猿跪了下去,抓住上官琦的衣袖嗚嗚大哭。另外兩猿也隨著跪下,抓住上官琦的衣服大哭起來,哭聲悽悽,無比的悲聲。
上官琦心頭大急,但人獸有別,語言不通,心中雖急,卻是不知如何勸慰幾頭小猿才好。忽然心中一動,暗暗忖道:“這幾頭小猿哭得這等悲切,決非無因而起,難道那巨猿出了什麼事情不成?守在這裡,也非了局,何不入洞檢視一下,或能找出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