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剛落,沈嫵的臉上就露出了幾分笑意。她一偏頭就能瞧見沈語蓉在看齊敬晨,似乎對他這五年的變化,感到十分好奇。“語蓉方才說想學騎馬,聽皇上說,你的騎射功夫很好,不如待會子就由你這個表哥親自教導她吧!”沈嫵輕輕揚高了聲音提議道。對於齊敬晨這樣的變化,沈嫵的心裡是憂喜參半的。喜的是齊敬晨總算有了未來儲君的模樣,他的目光隨時都透著冷靜和睿智,不會被別人輕易暗算。憂的是他太冷靜了,看起來就像是訓練出來的機器一般,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變成如此冷靜的人,回了宮之後,她甚至都沒瞧見齊敬晨笑過。齊敬晨不過才十一歲,不過瞧起來卻像到了弱冠之年一般。沈語蓉的個性就是坐不住的,在沈嫵面前,沈語蓉就是一個開心果。所以沈嫵想讓齊敬晨多和她在一起,既能感受一下親情的溫暖,又可以多一個可人的表妹,說不定沈語蓉的性子就能調動起齊敬晨內心的歡喜感。沈嫵親自吩咐下來,齊敬晨自然不會駁回,他只是輕輕點頭應承下來,卻連頭都沒抬一下。好在沈語蓉也不在乎這位表哥的異常反應,只是一心想著能夠在皇宮的馬場裡騎馬,臉上就不由得多了幾分笑容。自從沈嫵吩咐之後,沈語蓉就有些坐不住了,恨不得立刻就奔去馬場。沈嫵和她朝夕相處,自然知道這丫頭心裡的小九九,也不佳阻攔,直接放行。兩個人各自找地方換了輕便的衣裳,便一前一後前往馬場,後面不遠不近地跟著一批奴才。“撐撐表哥,你能在馬匹飛馳的情況下,手裡拿著弓箭射中靶心嗎?”沈語蓉快跑了幾步,追上齊敬晨,兩人的距離很近。“我正在練習,把‘撐撐’兩個字去掉!”齊敬晨的步伐跨得很大,說話的時候語氣十分平穩,絲毫不見喘息。不過在提起“撐撐”的時候,眉頭卻是緊緊蹙起,似乎有些不滿。“表哥在外面受苦了,的確不會撐著,那就叫晨晨表哥吧!”沈語蓉輕聲嘀咕了兩句,不過最後一句語氣卻是十分堅定,喊完之後也不等齊敬晨有所反應,她便加快了步伐衝到了前頭。看著跑在前面花蝴蝶一樣的表妹,齊敬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身體裡再次湧出了幾分無力感。齊敬晨一直認為女人是個大麻煩,當然除了他的母后之外,這一次教導沈語蓉騎馬,他也做好了要被這個表妹折騰死的準備。沒想到沈語蓉卻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她十分聰明,只教導了一會兒,她便記住了騎馬的要領,能夠在馬背上,攥著韁繩讓身下的馬匹慢悠悠地走動了。當她騎著馬能夠小跑的時候,基本上就不需要齊敬晨操心了,一個人騎著馬玩兒得異常開心。整個馬場都被沈語蓉霸佔了,齊鈺自然不好騎馬飛奔繞圈,免得撞到她。所以他度過了這一生之中,最無所事事的一個下午,那就是一直盯著沈語蓉看。他的目光從一開始的平靜無波,到後來變成了探究。他接觸到的女人很少,宮女在他的眼裡算不上女人,不得不說,沈嫵和沈語蓉這一對姑侄在某些地方,是出奇的相像。最像的一點就是她們都是聰慧的女子,性格都十分張揚。不過這張揚裡面,又帶了幾分不同。沈嫵的張揚是她一步步自己得來的,經過時間的沉澱,顯得更加有底氣。而沈語蓉的張揚則是她身後的勢力所支援的,沒有自身鞏固,這在齊敬晨的眼裡,就顯得有些脆弱。他在朝堂之上,也聽了十幾日的朝會了。當他第一日跟著上朝的時候,齊鈺就狠狠地懲治了一幫貪官汙吏,其中涉及到的世家子弟,自然也不少。所以在他的心裡,被世家養大的少爺或者姑娘,都是外表精緻內力脆弱的玩意兒。只有經過試煉,才會變得表裡如一。成功了便是人生一片光明,失敗了萬劫不復。沈語蓉並不知道,這位太子表哥,在觀察她騎馬的同時,已經將她分析得十分透徹。太子爺最後得出的結論也無比驚人,那就是:沈語蓉作為世家閨秀,並不算完全合格,但是作為他的表妹,還算有意思!“晨晨表哥,我們來賽馬!”沈語蓉騎在馬背上,感受著微風拂過面頰的愜意,心裡頗有幾分自得,便直接向齊鈺提出了賽馬的要求。她的話音剛落,就抬起手猛地抽了一下鞭子,身下的馬匹立刻飛奔起來。這匹馬還未長大,顯然被她這猛然的一鞭子,抽得有些受驚了。飛奔的同時,兩條前蹄猛然抬起,似乎想把背上的沈語蓉掀下去一般。沈語蓉立刻俯下/身,前胸幾乎緊貼著馬背,一隻手勒緊了韁繩,另一隻手抱住馬脖子。控制住自己不摔下去,這是她身體的本能反應。齊敬晨立刻腳點地,直接騰空而起,一下子就躍到了沈語蓉的附近。不過那小馬太過瘋癲,不停地抖動著,他也不敢貿然靠近。“向我這邊倒過來!”齊敬晨張開雙臂,揚高了聲音喊了一句,顯然是要接住她。沈語蓉慌亂之中,輕輕瞥了一眼少年,齊敬晨的個子還沒有張開,還沒有那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