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妃瞧見莊妃如此重視這件事兒,而且沈婉還在這麼多人面前放低姿態,簡直就是給她長臉,頓時臉上的笑意倒是柔和了幾分。“哎喲,總算是不板著臉了。就連我坐在你旁邊,都嚇得慌呢!”許久未開口的麗妃,見此刻雙方已經和解了,才開口湊趣。她裝作驚慌失措地拍著胸口,臉上也故意露出幾分擔驚受怕的神色,像是真的被瑞妃嚇到了一般。她這副誇張的神色,逗得其他幾個妃嬪都跟著輕聲笑了出來。“得了,一個兩個都替你周旋,我再端著就不像樣子了。本宮大人有大量,就饒過你這一回了!”瑞妃也跟著笑了起來,她揮了揮手,臉上露出幾分無奈的神色,像是真的放下一般。沈婉臉上的笑意更深,她悄悄地和莊妃換了個眼神。沈嫵一直在喝茶,落在旁人的眼中,好像她一直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實則不然,她的餘光在周圍的人身上來回掃著。莊妃能把麗妃、瑞妃還有斐安茹叫過來,很顯然不是偶然。而且透過這期間,莊妃不停地和沈婉用眼神交流。她幾乎可以斷定,這事兒一定是莊妃和沈婉預先籌謀好的,只等著讓人入甕。“你兩人一個性子急躁,一個現如今身子精貴,都不是省心的人兒。我還是不放心,來,彼此交換個信物,就當做個憑證。日後誰若是翻臉違背了,姐妹幾個可都在呢,到時候一起奚落那個毀約的人!”莊妃似乎來了興致,竟是攛掇她倆交換信物。這幾句話說完之後,周圍的幾個妃嬪倒都是沒心沒肺地笑了。信物這東西一般都是男女之間傳情時用的,此刻說起這個詞,倒頗覺怪異。沈婉臉色一紅,從衣袖裡掏出錦帕揮了揮,對著莊妃不滿地努了努嘴,嬌聲道:“莊姐姐又來戲耍人,現在身上哪有什麼好寶貝,都是手帕、香囊的。這帕子我都用了幾個月了,你要麼!”沈婉邊說邊把錦帕往莊妃面前推,像是要蓋到她的臉上似的。幾個人被她這幾句話都逗笑了,莊妃連忙往後躲,順手從她手中把錦帕搶了過來。“什麼幾個月,你糊弄誰呢!前幾日剛看你躲在寢宮裡無事繡好的!來,瑞妹妹別客氣,這可是我們婉妹妹最拿手的雙面繡,宮裡宮外都買不到婉修媛的手藝!”莊妃奪過來之後,直接往瑞妃的手裡一塞,臉上的笑意充滿了狡黠。聽得莊妃如此說,眾人皆把目光投向了那塊錦帕。沈婉屬於外柔內剛的性格,因著沈王府把注意力都放到身為嫡女的沈嬌,以及姿色出眾的沈嫵身上,所以她心裡頭有些不甘,便硬咬著牙跟刺繡師傅學會了這雙面繡。沈婉這雙面繡的本事兒,曾在太后過生辰的時候,露過一手。用雙面繡製成的一幅“壽”字屏風,當初那屏風拿出來,可是讓在座的見識過大世面的人都嘖嘖稱奇。瑞妃連忙將錦帕攤開在掌心,細細地瞧了瞧。錦帕偏巧繡得是一朵盛放的牡丹,上面還有一隻翩飛的蝴蝶,恰好都是瑞妃心頭所愛之物。再一瞧錦帕上這兩樣,似乎被沈婉繡活了一般,栩栩如生,讓人愛不釋手。眾人瞧著瑞妃盯著錦帕出神的模樣,皆知她是看上了這塊帕子。沈婉的嘴角輕輕揚起,露出幾分瞭然的笑意,不過她卻是很快收斂了起來,臉上露出幾分焦急的神色,匆忙地站起身,手往前伸著,似乎要去奪瑞妃手中的錦帕。“瑞姐姐,這帕子實在是太拿不出手了,不值什麼!你若是喜歡,我改日去挑個好的布,找金絲銀線幫你繡一塊!”沈婉邊說邊輕輕踮起腳尖,瑞妃坐在她對面,這圓桌有些大,她要夠的話就有些困難。一旁的沈嬌哪裡敢讓她做如此高難度的動作,連忙輕輕拽住她的手臂往後拉,讓她凸起的小腹和桌邊離得遠些。沈嬌光瞧著,手心裡就已經沁出了一層冷汗。“哎哎哎,總之這就是我的了,誰都別跟本宮搶!”瑞妃也跟著鬧了起來,死死地把帕子護在懷裡,顯然是不準備再換回去了。沈婉的臉上露出幾分無奈的神色,對於瑞妃這樣的耍無賴,她也只好作罷,自然不能真為了一條帕子過去搶。“瞧你這點出息!都說是彼此給信物,你也要給婉妹妹一個啊!就你頭上這支雲鬢花顏金步搖,我瞧著就挺好,正好送給婉妹妹!”坐在瑞妃身旁的麗妃有些看不過去了,邊說邊抬手從瑞妃的髮髻上,把那支精緻的金步搖抽了下來,就要往沈婉那邊遞。莊妃和沈婉臉上的神色都是一凜,還是莊妃輕輕抓住了麗妃的手腕,柔聲道:“這支金步搖可是瑞妹妹喜愛之物,怎好奪人所愛。況且婉妹妹給的也不過一條帕子,就腰間這個香囊吧!我瞧著挺別緻的!”莊妃從麗妃的手中奪過步搖,親手替瑞妃重新插回頭上。她一低頭,便瞧見了瑞妃腰間繫的香囊,邊說邊輕輕解了下來,直接丟給了沈婉。沈婉得了香囊,也不再說將把帕子要回去的事兒了。她把香囊拿在手裡仔細翻轉著瞧,上面繡得是花開並蒂,無論是底色還是圖案,都帶著幾分清雅,與往常瑞妃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