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妾若是告訴修儀了,您可不許笑!”明音首先給沈嫵一點思想準備。沈嫵被她這番認真逗樂了,想她兩世為人,什麼樣兒的事情沒碰上過,還能被一個小宮女探聽訊息時所做的事兒嚇到不成!“沒事兒,你就說吧!本嬪是被嚇大的!”沈嫵輕輕地揮了揮手,臉上帶了幾分不滿,顯然對於明音如此瞧不起她,而搞到心頭不快。“其實奴婢也沒怎麼,就是犧牲一下色相,喬裝打扮了一番,裝作是孤苦無依的賣藝女子。在他們那屋彈琴的就是奴婢!”明音邊說邊把髮髻散開了些,遮住了小半張臉,這麼一瞧倒的確和原先有些不像。沈嫵著實愣住了,她從來不曾想過,一個小小的宮女而已,卻有這般膽量和心機。她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一把拉住明音的手,輕揚著語調,急聲說道:“哎喲,我的明音哎!你怎麼這麼鬼機靈啊!真乃女人中的智士也,咱可說好了,日後本嬪要是與皇上翻臉了,你得向著我!”明音瞧著沈嫵這副故意裝出來的誇張模樣,膽子也越發大了些,仗著自己剛立了大功,便輕輕地甩開了沈嫵的柔荑,輕聲道:“姝修儀,您省省吧!別逗奴婢了好麼?您能輕易跟皇上翻臉了?那豈不是要便宜旁的女人了!”沈嫵被她這麼一說,臉上的笑意更甚,拼命讓她講講是如何學會彈琴的。一個伺候人的宮女而已,若是連琴棋書畫都會了的話,那些拼著命往龍床上爬的妃嬪,豈不是都要覺得羞恥了!明音一聽她說到這個,臉上立刻露出了一副難以忍受的表情,她“呵呵”了兩聲,肅著一張臉看向沈嫵,低聲道:“修儀,您忘了奴婢原先是伺候誰的麼?在皇上身邊的人,沒有一技傍身,是想找死的節奏麼?就連明語那呆蠢丫頭,都會唱幾曲江南小調呢!”這可是沈嫵頭一回聽說,原本她只是以為皇上身邊的宮人,都有非同常人的忍耐力和價值觀。沒想到連這種技藝都會,誰得了皇上身邊伺候的宮人,不是等於拿了寶貝回家麼?“不會吧,這後宮裡會唱曲兒彈琴的妃嬪不在少數,本嬪可沒瞧見皇上找人來消遣過啊!”沈嫵的臉上還是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對於這個事實,她始終有些難以接受。“那怎麼成!萬一那唱曲兒的人是在唸什麼咒語呢!萬一那彈琴之人所帶的琴上抹了什麼毒香呢!在皇上的眼中,後宮裡大多數的妃嬪都是為了害他才進宮的!所以奴婢估摸著,他每次都得懷著萬分恐懼的心情,去床上和妃嬪主子們嗶——”明音這麼大倒苦水之後,往常心裡愛奚落主子們的習慣,就這麼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了,而且還該死地講出來了。沈嫵整個人都驚呆了!她看著明音,忽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皇上這是有被害妄想症的節奏!原來看起來那麼強悍沒有人情味兒的人,竟然內心遭受這樣的煎熬,難怪會得神經病!“修儀,您別這麼看著奴婢,奴婢害怕!”明音一下子拉住她的手,跪倒在她的身邊。完蛋了,姝修儀被她嚇傻了!再叫你嘴賤,如此強悍的姝修儀都傻了,皇上明日會讓人活剮了她的!“奴婢說著玩兒的,皇上怎麼會怕人害他。那些東西沒到他跟前,就已經被查出來了。皇上讓身邊伺候的宮女太監都有一技傍身,是因為方便省事兒。想什麼時候放鬆一下,就什麼時候來。最重要的是,奴婢們這些臉,都是他見慣了的,一般他都當做空氣一樣直接忽略了。那些妃嬪們有些半年沒見到一面兒,皇上怕入不了他眼的,會把他噁心到,所以……”明音這才把正當理由說了出來,她整張臉上的表情都十分僵硬,心裡頭也異常難受。完蛋了,跟愛作死的主子呆一起太久,她也已經走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復返了!沈嫵這才反應過來,瞪了一眼明音。她早就該想到,皇上不會如此沒出息。抬起手慢慢地拍了拍胸脯,還好還好,她只相信了一下下,立刻就否決了!“下回再敢胡說八道,這般沒譜,本嬪就把原話告訴皇上!”沈嫵知道了原因之後,立刻過河拆橋地威脅道。雖然她心底更盼望事實就是明語所說的前一個,可惜事與願違。“奴婢保證!”明音衝著天的方向豎起三根手指,似乎像是賭咒發誓一般。她的心底卻是一副不以為然,其實她明白姝修儀的心裡,跟她一樣,盼望著皇上是個嬌弱的少年!“去把明心叫進來,本嬪有事兒吩咐她做!”沈嫵輕輕地揮了揮手,面色已經恢復了常態。明音立刻從地上爬起來,快步走了出去。她再也不要跟姝修儀說心裡話了!到時候若是皇上和姝修儀掐起來了,她誰都不幫,就坐壁觀兩個神經病鬥!明心得了吩咐,便匆匆跑去了朝臣住的院子裡去。她的臉上神色如常,步伐卻是小心翼翼的,直到找著了沈安陵的住處,她才輕輕地鬆了一口氣。皇上回來的時候,就瞧見沈嫵歪在榻上,一臉沉鬱的表情。“怎麼了,誰又惹你不高興了?”男人的雙手放在她的腰上,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