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自己重新束好。李懷恩踮起腳尖,奮力地伸長手臂去撈那玉冠。無奈這個自認為一枝花的內監大總管,偏生是個矮子。而且皇上明顯是因為之前的嗤笑而感到了屈辱,就是不肯低下高傲的頭顱。李懷恩又不好蹦跳著,生怕在皇上面前失儀。看著皇上那張近在眼前的俊臉,他真想一巴掌摑上去。皇上真是混賬,只不過比他多了個鳥,就立刻變成了鳥人。最終還是明音看不過去了,推開李懷恩,踮起腳尖勉強夠到了,替皇上束好了頭髮。她在女子中算是高個子了,雖然只比李總管高那麼一點點。齊鈺依然冷著一張臉看向她們,最終冷聲地說出了一句話:“記住朕之前所說的話,照顧好皇貴妃!”他一扭頭便走了,李懷恩立刻小跑著跟了上去,一想起待會兒又得騎馬,整張臉都皺擰了起來。終於把皇上那尊瘟神送走了,明音幾個才趕回了室內,只見沈嫵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臉上的神情安寧。幾個人對視了一眼,臉上露出了幾分清淡的笑意,替她將薄被蓋好,又將青帳夾好,明心留下來守著,其他幾個都出去做自己的差事兒了。月濁師太最近的身子似乎有些不大好了,有幾次過來瞧沈嫵的時候,面色也越發難看,十分蒼白。沈嫵每每問起她的時候,都說渾身無力,偶爾還會沒來由的打顫,現在明明還是夏末秋初的時節,月濁師太身上穿的衣裳也是極其厚實,根本不可能是受涼了。沈嫵每回都是寬慰她的心,實則待月濁走之後,她的眉頭就緊緊蹙起,顯然正如太醫所說,月濁體內的寒毒已經快要爆發了。偶爾,她也會旁敲側擊地問詢 月濁師太,究竟看好了那個徒弟,這位師太顯然十分糾結。她本人很看好為人剛直不阿的清月,無奈寺內的其他師太似乎偏向於清風多一些,這未來住持之位就一直 懸而未決。這次沈嫵和月濁師太說了很長時間,這位師太明顯已經撐不了幾日了,短短十幾日而已,她的眼窩已經深陷下去了,面色也是極其憔悴。但是提起住持之 位,卻還是嘆息連連,阻力太多,偏偏這位月濁師太還是個和軟的性子,不想在最後的時日裡因為這住持之位與其他的師姐妹鬧翻。待送走了月濁師太,沈嫵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深思的神色。她還有四個多月就要生了,臨盆的日子一天天靠近,月濁師太又真的不行了,真的不能再拖了,必須解決掉清風。“明音、明心,你們過來!”沈嫵輕聲喚了一句,眉頭緊皺,顯然在愁思著什麼問題。兩人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快速地走到了沈嫵的床邊,臉上帶著幾分嚴謹的神色,就等著她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