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出意外,就這兩日,對於皇上如此慷慨的賞賜,遠容華就該有回報了!”她從衣袖裡掏出錦帕,一根根擦著手指,似乎上面沾染了不潔之物一般。紅唇輕啟,輕飄飄的一句話傳來,口吻堅定的不像是猜測,倒彷彿是斷言一般。第二日,斐老夫人便遞了牌子進宮,她一改往日作風,先去探望了許衿。然後才去的壽康宮,而平日裡一向支援太后的斐老夫人,這回竟也倒戈相向。無奈太后硬是不依,好容易過了一次壽辰,她如何會同意將壽宴弄得那樣寒酸,分明就是在向皇上屈服。最終還是斐老夫人想了個折中的法子,斐老侯爺在上朝之時便趁機提了出來,這回太后的壽宴,斐家出一半的銀兩來操辦。齊鈺沒有絲毫猶豫,當下就拍案定了下來。沈嫵待得知了訊息之後,不由得冷哼了一聲,卻是一句多餘的話都沒多說。她手裡把玩著皇上的玉佩,忽然朝明心要了一把剪刀過來,就這麼三下兩下把玉佩上繫好的掛繩全部都剪斷了。眾人候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出。得,姝婉儀這回是把這玉佩的掛繩當成皇上來剪了吧!明音大著膽子不由得伸長脖子多看了兩眼,眸光裡帶著濃濃的豔羨。她在心底琢磨著,待會兒等婉儀剪過之後,她也趁機剪兩刀。混賬,再叫你整日閒著蛋疼作死地折磨宮人!剪不死你!“明語、明心、明音,你們三人得了閒,一人編一條掛繩出來!要儘快,指不定哪日皇上就來要玉佩了!”沈嫵總算是再次開口說話了,只是這幾句吩咐,聽在那三人的耳朵裡,卻不怎麼美好。☆、062 寵幸瑾嬪這許家的連連動作,明顯讓各方勢力都警覺起來。大秦後宮的宮規之所以如此定下,去母留子,就是不想讓國丈家一家獨大,擾亂了超綱。三方制衡,方是帝王權術。自古帝王親近國丈家的,根本就沒出現過。可是這回皇上的一個看似隨意的舉動,竟然讓許家破了例,主動迎合皇上的意思,也足見這位遠容華在許侯府的地位。眾世家,無論是名門還是新貴,對於許家的這番作為,心裡都頗有幾分忌憚。除了國事之外,皇上一向都是隨性而發。特別是在後宮之中,更是隨性到骨子裡。曾有一位武將在私底下腹議過:皇上有時候隨性起來,連他祖宗都不認識!所以,對於皇上寵幸並且如此榮升許衿這事兒,諸位心裡都有些摸不透。只是在這節骨眼兒上,太后卻是病了。壽康宮上下都慌了手腳,還有一個月就是太后的壽辰了,到時候所要穿的衣裳首飾,還有宴請名單都沒弄出來。這會子病倒了,即使壽辰的時候有再多的銀票堆起來,也於事無補。許嬤嬤邊替太后按摩,心裡邊嘆息連連。好容易對於壽宴大張旗鼓地舉辦,可以如願以償了,偏偏這當事人卻是病倒了。“哀家這心裡頭總是堵得慌啊,你說哀家爭了一輩子,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命,可不就為了許家麼?現在倒好,許家為了一個小白眼狼,竟然不聽哀家的話——”太后側躺在床上,聲音哀切而嘶啞,只是她的抱怨還沒結束,就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許嬤嬤揮了揮手,一旁的穆姑姑端著碗親自走了過來,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子溫水喂進她的嘴裡。穆姑姑先餵了一口,便連忙停下來,輕輕地拍著太后的後背,替她順氣。太后揮了揮手,眉頭緊緊蹙起,臉上的神色帶著幾分不耐。“這水怎麼沒味道?哀家不是說了,要御膳房做些甜的來,口苦得很!”太后的語調十分不滿,不過明顯是抱怨的話,卻因為渾身沒力氣,而失了往日的威儀。穆姑姑低頭看了一眼碗裡的水,又偏過頭有些為難地看向許嬤嬤。許嬤嬤從她手裡接過碗,低聲問了一句:“這是什麼水?”“奴婢吩咐御膳房特地熬製的雪梨,太醫說了能止咳的。”穆姑姑柔聲回了一句,便小心翼翼地退到一旁。許嬤嬤看了一眼碗裡,果然裡面的水不是清的,而是帶著一種偏白色。鼻尖若是湊得近了,依稀還能聞見幾絲甜膩的氣味,看樣子這水裡放了不少的雪梨煮著。“太后,用一點吧。”許嬤嬤邊說邊用勺子送了一口過去,太后嘆了一口氣,努力地往下嚥。無奈她這是被氣出的病,渾身皆不舒服。頭昏腦漲,氣喘咳嗽,幾乎什麼毛病都來了。現在連喝口水,這嗓子都咽得極其痛苦,每咽一次,就像有刀割似的。許嬤嬤看著她這副痛苦難耐的模樣,心裡頭也不是滋味。緊皺著眉頭,似乎在愁思著什麼,想了片刻才開口道:“太后,若您真的如此難受,不如把遠容華叫來伺候您。將她放在跟前看著,您再多指點她幾句,她自然——”只是許嬤嬤的話還沒說完,太后便猛地睜開眼怒瞪過去,她抬起手死命地拍打著繡床。繡床上傳出幾道悶響聲,有些嚇人。一旁的穆姑姑被嚇了一跳,心裡暗道:還好喂水的人是許嬤嬤,估摸著要是換成別人,太后就直接把碗奪走了往那人臉上潑了。“太后,您消消氣。老奴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