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也快有半年了,先前一直沒有動靜,還以為是那些人已經變得老實了。沒想到竟是一直蟄伏著,就等著鳳藻宮有紕漏的時候出手。就比如現在,明明是過年的時候,非得有人出來鬧個么蛾子,擾得眾人都不得安寧!沈嫵進入西偏殿的時候,杜院判已經在裡頭了,今兒恰好是他當值,鳳藻宮的人過來請,提起是有關於兩位皇子的,他就立刻提著藥箱過來了。此刻他輕輕地蹙著眉頭,正吩咐幾個小宮女做事兒,臉上的神色顯得有些深沉。☆、 寧可錯殺杜院判就站在靠近二皇子床的那邊,他的手裡拿著一塊絹布,小心翼翼地擦拭著一個巴掌大的玉佩。他的面前是一張梨花木桌,上面都放著這般大小的物什,顯然皆是二皇子的玩具。二皇子年歲還小,所以玩具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杜院判將絹布舉到面前仔細瞧了瞧,又慢慢湊到鼻尖處嗅了嗅,臉上的神色越發陰沉。“杜院判。”沈嫵看著他這副模樣,想來已經有些頭緒了,便低聲喚出口。杜院判回過神來,衝著沈嫵行了一禮,快步走到沈嫵的面前,手裡還拿著絹布。他看了看四周,輕聲對著沈嫵說道:“皇后娘娘,可否借一步說話?”沈嫵揮手讓那些宮人都退了下去,面色沉靜地看向杜院判,臉上的神色非常嚴肅。“娘娘,這些東西上面,都被抹了斷腸散在上頭。做這些事兒之人,居心歹毒,就是要太子一擊斃命。茲事體大,老臣會啟稟皇上!”杜院判咬牙切齒地說道,他在後宮這麼多年,什麼樣的手段都見識過。那些女人鬥得再怎麼兇狠,置別人於死地,他都沒什麼感覺。既然這些主子們選擇了入宮,就得承受這些明槍暗箭的來襲。但是對一個孩子使這樣狠毒的手段,他還是頭一回聽說。況且太子的身份已經確定了,那就是未來的儲君,只要查出來就是死路一條。沈嫵聽到之後,整個人跟著一抖,她著實沒想到背後那人下手竟是如此狠毒。斷腸散都用上了,明知二皇子喜歡抓住東西就往嘴裡塞,所以這就是為了讓他 嚥下肚中。而且平常即使碰到這些玩意兒的宮人們,也不會直接塞到嘴裡去,要不是大皇子機敏,恐怕二皇子那個只知道吃的小胖子,此刻已經中招了!沈嫵是越想心裡越驚慌,如果那個小肉糰子忽然就冷冰冰的不動了,也不再喊著吃糕了。那樣的場景她根本不敢面對,即使這樣胡思亂想一下,都覺得渾身快要痙攣了,眼皮不停地跳動著。“本宮知道了,麻煩杜院判了。還請把這裡的東西都收拾乾淨了,不要放過一絲角落!”沈嫵還沒緩過勁兒來,語氣低弱地說著。外面的宮人又被杜院判傳喚進來了,開始將桌上那些被抹上斷腸散的器具全部收起來送走。明音的面色也十分難看,她悄悄地看了一眼沈嫵,眼神中帶著幾分焦急。“怎麼了?”沈嫵邊往外走,邊壓低了聲音問道。明音此刻這樣的表情,讓沈嫵也跟著緊張起來。兩人走出了西偏殿,挑了個僻靜的地方站定。“方才有人來回話,說是昨兒晚上來西偏殿的那個宮女死了,今兒一早奴婢派人過去,司藥司的人才想起來一直沒瞧見那個,便一起去她的房間裡尋人。親 眼瞧見吊死在房樑上,被人弄下來之後,連口氣都沒有,身體早已冷僵了!”明音的語氣顯得有些僵硬,又是這樣!線索查到了一半就斷掉了,這個年過得真是不安 穩!沈嫵輕輕挑了挑眉頭,對於這個答案,她似乎並不感到意外。後宮裡的這些主子,最擅長的就是威逼利誘使用別宮的奴才去害人,最後又讓那些不起眼的奴才立刻沒了,弄得死無對證。當年沈婉被弄得早產,她屋子裡頭的宮女,死了一個,另一個沒處理乾淨又膽大包天讓沈婉發現了,才被沈嫵抓到了賢妃的把柄。直到如今,那個死了的宮女,究竟是誰派來的,沈嫵一直都沒搞明白。沈嫵抬起手來捏了捏眉頭,臉上露出幾分煩躁的神色。背後之人一日不除,二皇子的安危就始終存在隱患,她也會一直提心吊膽。兩位皇子都搬離了西偏殿,沈嫵讓人在內殿的側屋加了兩張床,只要旁邊一有動靜,沈嫵就能聽得到。她又把明語調到那邊去照顧兩位皇子,很少再讓她們出鳳藻宮,裡裡外外的警戒也明顯加強了不少。皇上得知有人用斷腸散要害太子之時,頓時臉色就變了。他捏緊了手中的狼豪,“啪”的一聲,筆桿竟是直接斷掉了,手指的指節也變得蒼白無比,臉上的神色異常難看。“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謀害太子?還是如此陰毒的手段,當真該捉出來千刀萬剮!”齊鈺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道,他的面色難看至極。“李懷恩,擺駕鳳藻宮!”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他直接站起身來往外走。李懷恩立刻帶著人跟上,連大氣都不敢出。暗想著又是哪位不長眼的人使出這喪盡天良的手段,皇上和皇后娘娘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而且若是被抓出來了,恐怕這下場會無比悽慘。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