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后跳舞李懷恩尖細的話音剛落下,朝堂之上就掀起了一番軒然大波。皇上這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要把別的女人全部攆走了,只留著皇后一人在宮中。這是在正式地宣佈獨寵的意思,這些朝臣憋了一肚子反對的話,偏偏一抬起頭,就對上了皇上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原本豪氣萬千的狀態,也立刻就變慫了。朝堂之上一片低低的探討聲,可就是沒人敢站出來多問一句話。笑話,連盛名一時的許家都被連根拔起了,其他世家自然更是無法與皇上抗衡。“諸位愛卿好像對這道聖旨存在異議,”齊鈺清幽的聲音傳來,他單手撐著下巴,嘴角輕輕上揚,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來。“臣等不敢!”立刻又是一片跪拜聲。齊鈺低垂著眼瞼,掃了一下朝堂之中的重臣,臉上閃過一絲興味。他低聲開口道:“聖旨上說了,是自願原則。朕說話算數,也不是養不起那一百多個妃嬪的,當然能接回府是最好的。朕給你們三日的時間,要接回府的最好趁早!”男人扔下這幾句話之後,就站起身來往內殿走了。李懷恩揚高了嗓音高喊了一句:“退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少朝臣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皇上怎地要攆走那些妃嬪。國庫裡又不是養不起!幾個朝臣走在一處細細探討著,最終也只憋出一句話來:皇后娘娘管教得太嚴!皇上這道聖旨,很快便傳遍了後宮,自然又是引起了無數的驚慌。那些許姓女子也沒有處置,皇上只讓沈嫵派人看好了她們,顯然是不準備讓她們出宮了。“把許衿留在宮中,至少可以給許家一個忌憚的地方。雖說翻不出風浪來,但是能有個保障也是好的。至於其他妃嬪,如果真的有人來領出宮的,就多給些 銀錢送出去。其他的不願意走的,到時候單獨修繕一所大宮殿,全部都看管在一起!”齊鈺剛下朝就過來了,此刻他正霸佔著貴妃椅,閉幕眼神。一旁是跑來跑去的二皇子,嘴裡碎碎念著什麼。自從上一次齊鈺想要絕了許薇然最後的念頭,用錘子砸了那牡丹花玉佩之後,二皇子就迷上了砸東西。此刻他手裡就拿著把錘子,歡快地揮舞著,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來砸似的。許家很快就遷離了京都,直到最後,許老侯夫人遞進宮的牌子都被駁回了。許衿並沒能見到老夫人最後一面。許家的淒涼收場,給眾世家敲響了警鐘。自然也有世家來接回自家的姑娘,崔瑾也是其中之一。臨走之前,這位慧妃特地來了鳳藻宮,和沈嫵話別。“世人都羨慕後宮的妃嬪,極盡奢華,享有這天下最尊貴男人的寵愛。實際上那都是眼瞎之人所看到的,皇上的寵愛總共就那麼一丁點兒,給了皇后娘娘, 就給不了別人了!”崔瑾已經褪去了慧妃的行頭,只是用一根碧玉簪子斜斜地插在髮髻之中,身穿藕色的襖衫,靠在榻上,臉上帶著幾分淡然的笑意。只是這幾句話,雖然語氣平靜,不過卻道盡了後宮女人的辛酸。“出宮之後想做什麼?無論做什麼都別留在京都,走的越遠越自由!”沈嫵並沒有接她的話,最後的勝利者,無論如何安慰失敗者,都是一種炫耀。“出宮之後想做什麼?”崔瑾無意識地重複了一遍,她輕輕偏過頭看向窗外,已經到了年關,外頭大雪紛飛,她們這些宮妃卻要在這熱鬧的氣氛之下,永遠地離開大秦的後宮。“我想找個愛我的男人,好好過一輩子!”崔瑾猛地轉過頭來,收回漸漸飄遠的思緒,聲音輕輕揚高了些,語氣無比的鎮定,不知道是在向沈嫵表決心,還是替自己下定決心一般。面對崔瑾如此直白的回答,沈嫵微微愣了一下,著實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答案。她就端著茶盞,笑得花枝亂顫。“成啊,我也想!這後宮的女人哪個不想?”沈嫵舉起茶盞,輕抿了一口熱茶,溫燙的茶水劃過喉嚨,帶著幾縷茶香。送走了崔瑾,沈嫵有些晃神。她入宮快五年了,這幾年間,後宮的勢力起起伏伏。不少妃嬪都已經化成了枯骨,有些是別人陷害的,有些是她親手送葬的。這大秦的後宮裡是泡在鮮血裡的輝煌和奢靡,數百年間,無數位美人迎來送往。無論再聰明的女人,到了這裡,都看不破一個“鬥”字,也逃不過一個“鬥”字,至死不休。臘月二十八的清晨,天邊還是黑沉沉的,後宮裡已經有不少地方亮起了燈籠。宮人們站成了一排,送著這些妃嬪們離開。原本以為會住一輩子的地方,原來也不過幾年而已,就瞬息萬變。今日上了大霧,溼漉漉的讓人身上異常難受。崔瑾的臉上帶著一層面紗,身上披著寶藍色的厚披風。硃紅色的宣武門就在不遠處,她一步步往前邁著。身後還跟著十幾個宮妃,來接人的府邸還是少數。崔瑾上了馬車,馬車裡面鋪的厚厚的,還燃著炭盆,十分暖和。伺候的人也跟了不少,她按著先前說好的,揭開毛毯拿出一個方帕,裡頭裹著數張銀票,這些都是崔夫人替她準備的。她並沒有回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