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衣乘著龍攆回到了龍乾宮的時候，外頭早就有宮人等候著，他剛脫下裘衣還沒等淨手的熱水打過來，外頭已經有人來求見了。自然是那些守候多時的妃嬪了。“皇上，今日有好多位主子在外頭候著，好在有良妃娘娘壓著，也沒幾個敢鬧開。後來實在等不到了，便三三兩兩回去了。”李懷恩早就向輪值的宮人問過了，知道了大體的情況，連忙走到齊鈺面前，將之前的景況大致說了一下。齊鈺的眉頭一皺，臉上露出了幾分不耐的神色，他抬起手慢慢地揉了揉眉心，原本從沈嫵那裡湧現的輕鬆心情，一下子就變得鬱悶起來。沈嫵離宮之後，這後宮裡就找不出一個女人能讓他開心的，連一個眼瞧著舒服的都少。“讓她們都在外殿等著吧，再派人把其他妃嬪都召集來，讓御膳房擺膳。既然要見朕，那就都見一見！”皇上臉上的不耐慢慢散開了，變得極為幽冷。他張開雙臂讓人替他換衣裳，又坐下來喝了一杯茶，才往前殿去。前殿的酒席早已設好，兩人一張長方形的桌子，齊鈺則坐在龍椅上，案桌上也擺滿了精緻的膳食，一陣陣香氣散發出來。雖說面對的是這些不討喜的妃嬪，不過齊鈺的食慾倒是不錯。待那些妃嬪向他行完禮之後，他就大手一揮讓動筷，自己先拿起筷子開始吃起來。對於下頭那些美豔的妃嬪倒是沒看幾眼。坐在底下的妃嬪們，難免會心生不滿。這前後左右都是女人，初一晚上既然擺宴了，自然該是家宴。應該換成大圓桌才是，偏生還是這樣的擺桌，身份間擺明了君臣的位置。既不好趁機討好勾引皇上，也無法近距離接觸他，甚至連問個問題都是困難得緊。皇上至今未說一句多餘的話，只埋頭專注在膳食方面，很明顯皇上已經把他的意圖表露無遺了。這頓晚膳，只為了吃，不談別的！先前那些妃嬪想好的要勾引皇上召幸的，此刻大都偃旗息鼓了。沒人敢問皇上昨晚上究竟去了哪裡，甚至連話題都不敢往那方面引。“皇上，姐妹們坐在一處吃得熱鬧，也不知此刻在朗月庵的貴妃姐姐如何了？”德妃輕輕揚高了聲音開口道。她的聲音不算低，在周圍嘈雜的環境之中，倒是顯得無比清晰。方才還吵吵嚷嚷的眾妃嬪，一下子便都安靜了下來，紛紛看向德妃，臉上的神情晦暗不明。自從沈嫵離宮之後，幾乎全後宮的人都在刻意地迴避著提到她，沒想到竟在新年之夜，會被德妃重新提起，而且還是當著皇上的面兒。一直專注於膳食的皇上，總算因為提到了沈嫵而多了幾分注意力。他慢慢地抬起頭，無意識地掃了一眼德妃，最終輕聲道：“阿嫵過得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