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康宮裡跑出來的?”沈嫵頭也沒抬一下,依然認真而專注地看著手中的剪刀,輕聲問了一句旁的。明音微微愣了一下,才低聲應道:“是的,奴婢聽說遠順儀哭得可傷心了。”沈嫵的嘴角露出一抹淡笑,她拿著剪刀對著一處枝丫猛地一用力,一朵開得正好的月季花便被剪了下來,沈嫵並沒有用柔荑去接,而是眼睜睜地看著那朵花滾到了地上。身旁一直觀察著沈嫵動作的明語,瞧見那一朵月季被剪掉,不由得輕呼了一聲。當初明語幾個說要剪幾支花下來□瓷瓶裡,沈嫵還攔著不讓。說這些花兒只有長在花枝上才顯得漂亮,紅配綠。沈嫵並沒有理會明語的驚訝,而是將剪刀遞給了明音,便朝著內殿走去。粉嫩的繡鞋恰好從那朵盛放的月季上碾過,沈嫵邊走邊抬起手,將前額上被風吹亂的碎髮撩到耳後,嘴角帶著一絲冷笑。“長在高枝上的花,只要一朵就夠了。”沈嫵輕啟紅唇,一句話輕飄飄的話傳來,似乎是別有所指。明音下意識地回過頭去看了一眼,果然幾朵盛放的月季,只有一朵火紅色的月季開在最高處,旁邊還有一個斷根,顯然是方才被剪掉的。落在地上的是一朵偏白色的月季,可惜被沈嫵踩過了,有些花瓣已經從花骨朵上掉了下來,上面甚至還有腳印。傍晚很快便來臨了,許衿已經等在宮中。她早早地便洗過了,身上還特地抹了些油膏,周身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她的青絲上也滴了幾滴頭油,柔順無比。風輕輕吹動,帶起幾縷髮絲拂過她的面頰,許衿唇邊的笑意就沒消失過。皇上的龍攆總算是過來了,許衿披著厚厚的披風慢慢地向他行禮。齊鈺對著李懷恩使了個眼色,許衿就立刻被人攙扶起來了。“遠順儀在這裡住得可還習慣?”齊鈺邊走邊四處看著,似乎在觀察著許衿的內殿情況。許衿頗有幾分受寵若驚,連忙嬌聲道:“這裡是後宮的宮殿,自然是舒適周全的。”齊鈺點了點頭,目光四處掃著,張了張嘴巴似乎想找話題說。可惜他天生便和許家人相剋,男人的眉頭深深皺起,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的神色,卻是稍縱即逝。“上回遠順儀侍寢的時候,朕玩兒得很開心!”齊鈺搜腸刮肚之後,總算是說出了一句話。這已經是他能誇許衿的最大限度了,偏偏效果完全相反,讓許衿想起那一晚的噩夢,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甚至透著幾分惶恐。齊鈺進了內殿,一屁股就坐到了主位上,眼睛一抬便瞧見了許衿那蒼白的面色,他有些不耐地“嘖”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