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幾聲稚嫩的呼喊聲,齊敬晨下意識地回了一下頭,卻已經被人抱進了馬車裡。他也只有挑起車簾,看著那個由遠及近慢慢跑過來的小女娃。“皇姑父,皇姑姑,為什麼要攆、攆表哥走?上次是語蓉、蓉錯了,別讓他走!”她哭得十分傷心,眼淚鼻涕一大把,整張臉都哭溼了,她先跑到了齊鈺和沈嫵面前,抬手抓住他們衣服的下襬,哀切地懇求著。哭聲裡充滿了委屈,由於太過用力地哭,導致身體都有些站不穩了,懇求的聲音也無法連貫在一起,聽起來讓人揪心。“語蓉乖,小撐必須出宮去鍛鍊,等他回來了,就不會再和你爭吵了!他會成為一個好表哥的!”齊鈺彎下腰來,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哄勸的聲音雖然輕柔,但是語氣裡透著幾分堅定的意味。沈語蓉的哭聲更加悽慘了,她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兩個大人,外加一個大皇子,那三個人雖然還是像平時那樣哄勸她,卻沒有一個說出讓齊敬晨不走的話來。齊鈺慢慢地抬起手揮了揮,那邊的馬車立刻行駛起來,車軲轆碾壓在青磚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卻被小女娃哀切的哭喊聲給掩蓋住了。“撐撐表哥,你別走!你別走,你回來!我不說你騎、騎馬不好了!你回來!”沈語蓉顧不上再求情,就這樣哭喊著往前跑,顯然在追著馬車。車簾被掀開一角,齊敬晨坐在馬車裡搖晃著,那個還在奔跑的小女娃身影,卻是越來越遠,也越發的模糊起來。只是她似乎跌倒了,連尖銳的哭喊聲都受到了影響,雖然斷斷續續的,卻讓齊敬晨的眼淚又流了下來。這次太子離宮,是比較隱秘的行動。所以並沒有大張旗鼓地走宣武門,而是從後殿的側門出宮了。來送行的也只有這幾人,沈語蓉跌倒在地上,手掌心疼得要命,膝蓋也撞到了青磚上,根本爬不起來,她哭得幾乎脫力了。沈語蓉的性格乖張,還好沈王府裡那位比她年長的沈語芙性格溫和,兩人的生母在府上雖然是水火不容,不過封茜很聰明,對待這位所謂的長女,一直都十分寬厚,所以沈語蓉姐妹倆的關係也很是親近,就像是從一個孃胎裡出來一般。當宮門緩緩地關上時,馬車裡的男孩子淚眼朦朧,摔倒在宮內地上的小女娃哭聲震天。這個時候,他們還都是被寵壞的幼童稚子,只是這宮門一閉,再見之時,已經相隔五年。表面上跟著太子的侍衛只有十幾人,這些人換上平民百姓的衣裳,也不大顯眼。實際上在暗地裡跟隨保護的影衛,數不勝數。齊鈺幾乎調集了大半的人手離開,輪流保護齊敬晨,並且沿路休息落腳的地方,也都是早早就預定下來了。每日都有人向齊鈺彙報,太子的近況。齊敬晨去了西北,那裡是比較荒寒的地方,相比於京都的繁華,那簡直是落後的很。更何況他是上山跟隨先生修行,簡直就是荒無人煙。教導的先生卻有好幾位,禮儀、詩書、兵法、武學、騎射等。與待在後宮裡不同,這裡的環境十分苛刻,除了學習之外,每隔幾日,就會有人帶著齊敬晨下山去附近的地方轉悠。即使沒有了錦衣玉食,齊敬晨俊俏的相貌和不俗的談吐,還是給他惹來了麻煩。他甚至遇到好幾次人販子,坑蒙拐騙都遭遇過,就連青樓都進去過,當然是因為皮相好,被人算計了丟給裡頭的人想賣個好價錢。沒有同齡的孩子,沒有可以傾訴撒嬌的人,每隔幾日都要感受一次這個殘酷的世界,壞人來挑釁。他從一開始的不知所措,逐漸變成了每次都能順利逃脫,直到最後輕而易舉地就能懲治這些壞人。無論是每日守護在一旁的護衛,還是躲在暗處保護他的影衛,亦或者是教導他的先生,每一個人都能感覺到這個稚嫩太子脫胎換骨般的變化。五年過去,他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沒有人再看到他流淚,齊敬晨只有剛到西北 太子番外(六)齊敬晨再次回到皇宮的時候,眉眼間已經不見了當初的天真稚嫩,少年的體態顯現出來。他的身體很結實,正如出生之時,太醫所說的,是個好養活的孩子。即使條件那樣艱苦的環境下,他都很少生病,身體方面的適應力十分強。“兒臣見過父皇、母后。”齊敬晨猛地撩起衣衫下襬,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後背挺直,語調十分平穩,隱隱透出一股子氣勢來,已經不再是當初那種軟綿綿的了。“起來吧,”齊鈺輕輕地揮了揮手,他細細打量著站在殿中央的齊敬晨,少年比同齡人要健壯的身體,讓他十分滿意。時隔五年之後,齊鈺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這個小兒子,雖然齊敬晨每日的情況,都有人仔細地向他彙報,但是這樣的近距離地接觸到,也難免讓這位九五之尊顯得有些激動。即使當時狠心讓齊敬晨離宮學武,用他自己的眼睛看清楚這世間的險惡,但是總歸還是捨不得他。“敬晨瘦了許多,現在回了宮,就該好好補補,以後讓御膳房每日都燉些血燕窩!”沈嫵也一直在打量著他,眼眶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