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批秀女之中,沈嫵自然是獲得了第一個侍寢的機會,不過這壽康宮裡頭還有兩個人等著。太后一定會找機會讓許晴爭氣,更何況皇上自己恐怕也不願意讓阮玉白來一趟。所以沈婉這回是充當傳話人的角色,把沈嬌的意思告訴沈嫵。這句話正中沈嫵的下懷,不過她的臉上卻是流露出幾分為難的神色。“姐姐,你也瞧見了,瑞妃和麗妃都容不下愛掐尖的妃嬪。莫說皇上是否真能連續寵幸我,就說現如今這個樣子,我已經招來如此多的妒恨,若我真的霸佔著皇上,最起碼還有十日有餘,恐怕整個後宮就翻了天!”沈嫵輕輕壓低了嗓音,臉上的神色也透著幾分嚴肅。沈婉似乎早料到她如此說,卻還是不忘調侃她:“現在曉得怕了,我以為王府裡要出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將軍呢!”沈婉輕輕笑出了聲, 頓了片刻才慢慢抓緊了她的手,緩聲道:“你就放寬心好了,這段時日,莊妃和阿姐都會護著你的!至於能霸佔皇上幾日,就得看你的本事兒了!”沈婉輕輕斜著瞥了她一眼,臉上露出幾分拭目以待的表情,話語裡不自覺地帶了幾分挑釁。正因為是一處長大的姐妹,才會更加深入地瞭解到,沈嫵因為這張俏臉而得到的好處。以前在沈王府的時候,只要是沈嫵有的衣裳,其他幾位姑娘是不會有同樣的,免得穿出來做了陪襯。所以沒回裁縫師傅來,都得耗盡心思,挑選不同的花樣來取悅幾位姑娘。正是這種偏差的心裡,讓沈婉也有一種略微不甘心的感覺。如此飽受期待的沈嫵,究竟能把皇上迷到什麼程度?沈嫵只輕輕笑著不說話,心底早就盤算開了。前世,她對皇上的喜好,足足琢磨了好幾年,才漸漸摸透了那男人的詭異性格。這回,她自然是早有準備。姐妹倆又說了幾句話,沈婉便離開了。她入宮兩年半,對於皇上那略顯難搞的脾性,自然是能瞧出些。無論是世家女、許家女還是新貴女,到了龍床上,都是一樣要討好皇上。後宮曾有傳聞,當初麗妃新入宮時,正與皇上歡好的時候,因為說錯了一句話,就被他踢下了龍床。導致現在,皇上都厭惡麗妃,甚少召幸她。 沈婉就不信,沈嫵光靠一張臉,就能擺平皇上。 不過沈婉這不相信還沒延遲到晚上,那邊沈嫵就被皇上派人招去伺候用膳了。這訊息自然很快便傳了出來,幾家歡喜幾家愁。皇上有潔癖,所以甚少讓只侍寢過一回的女人在他面前用膳。他對於接觸少的女人,要求十分苛刻,除了必要的歡好之外,皇上根本不允許那些女人在他面前做出旁的動作。所以在大秦的後宮之中,邀寵實在是比登天還難。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快,說不準打扮得漂亮只為了見君顏,卻在距離龍乾宮五里的時候,就有太監來阻攔。沈嫵沒換衣裳,就穿著今日司衣司送來的一套,當她走進龍乾宮內殿的時候,皇上已經坐在梨花木桌旁。一旁的宮女太監皆端著盤碟魚貫而入,一道道精緻的小菜擺滿了膳桌。“嬪妾見過皇上。”沈嫵輕輕行了一禮。齊鈺聽見女子嬌脆的聲音,慢慢地抬起頭掃了她一眼,依然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手撐著下巴倒是有些無所事事專等吃的感覺。“坐吧!”男人只低聲開口吐出了兩個字,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沈嫵倒是做好了非常充分的心理準備,若是其他妃嬪,恐怕早就撐不住露出膽怯的神情。方才來傳口信的太監,明明一副快點快點,皇上在等著的模樣。待真見到了正主,卻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沈嫵慢慢地吸了一口氣,一切都得從頭來,慢慢接受皇上挑剔的調/教。她邁著步子走過來,並沒有走到齊鈺身邊去,相反倒是停在了他的對面。齊鈺的眉頭輕輕挑起,怎麼,這女人膽大包天到要跟他對面而坐?他的眸光裡帶著幾分陰冷,食指輕輕撫上嘴唇,眼睛一直盯著沈嫵看。卻見女子在他斜對面的桌角跪坐下來,神色間十分坦然。即使她一個從四品的婉儀,用膳都快上不了桌顯得極其寒酸,她也依然鎮定自若。齊鈺的眉頭輕輕鬆開了,眸光十分自然地打量著眼前的梨木桌。他曾經招過不少妃嬪來陪著用膳,心情不好的時候,無數次地用這種方式,給那些妃嬪難堪以緩解心頭的壓力。至今為止,沈嫵是第一個讓他挑不出錯來的人。沈嫵那樣的座位看著卑微,實則拿捏得恰到好處。首先皇上是一個潔癖狂,若是他真有心刁難人,還沒走到他面前,估計已經被羞辱了。所以皇上身邊臨近的兩個桌邊是不能坐的。而以她的身份,自然不夠格坐他的對面,也只有桌角能容她安生了。“起筷!”齊鈺的聲音不再像原先那般冷若冰霜,語氣裡稍微帶了幾分趣味,似乎在等著看她如何應對。沈嫵再次深吸了一口氣,她輕輕扭過臉,衝著一旁的宮女要了一杯熱水。拿起桌上的筷子一一放在熱水裡浸了一遍,又將碗也衝了一遍,來回用了三杯熱水。齊鈺一直略帶好奇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