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許暮遠先生的家,客房是擺設,冰箱是擺設,連廚房的存在都只是為了不浪費空間。魚沫找了個遍也只找到一隻碗和一雙筷子。
“你吃好了,我不餓。”許暮遠摸了摸魚沫的頭。
魚沫沒說話,一手端著碗,一手牽著許暮遠的手走到客廳的長桌旁。她示意許暮遠坐下,然後用筷子挑了幾根麵條,手往上臺,嘴湊近,吹了幾口氣,確定它不燙了,再喂到許暮遠嘴邊。
許暮遠……呆了。
這一刻他突然很感激自己臉上的鬍渣和過長的劉海。
“啊——”
見許暮遠不張嘴,魚沫便學著電視裡大人喂小孩吃飯時的姿勢,自己先張了張唇,發出“啊”的單音節,筷子在許暮遠的嘴邊動了動。
許暮遠條件反射地張了嘴,魚沫筷子往前一送,搞定。
待許暮遠吃完筷子上的麵條,魚沫便縮回筷子,在碗裡夾了一點餵給自己。
許暮遠盯著那一送一往的筷子,石化。臉火一樣燒起,心裡卻狠狠鄙視自己——你臉紅個毛,她才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很快一碗麵便見了底,許暮遠如釋重負的癱在椅子上,魚沫小姑娘一臉輕鬆的去廚房洗碗。
事實證明,大人和小孩最大的區別在於——大人會將一件無比簡單溫馨的餵飯事件,想得無比深遠內涵;而小孩則可以把一件愛人之間的曖昧情趣,做的無比單純自然。
許暮遠把車開出來時,魚沫正站在他的花園裡。
昨天來時,夜幕已深,看不清花園裡種的什麼,只聞到濃郁香氣。今天早上推門一看,便火紅映眼,是一地的玫瑰,開得驕矜熱烈。魚沫是有點驚訝的,這並不像許暮遠會喜 歡'炫。書。網'的花。
許暮遠下車,走到魚沫身邊。
“走吧。”
“這花不是你種的吧。”
“恩。”他沒這份耐心,也不喜 歡'炫。書。網'太過嬌弱的東西。
“那我們把它拔了種土豆好了。”
“土豆?”
“鹹蛋黃土豆絲很好吃。”
“你會做?”
“恩。”
“好,種土豆。”
兩年後,楚大小姐回國,發現自己種紅玫瑰變成了土豆疙瘩,氣的直跳腳。當然,這是後話了。
在“向陽百貨“逛了一天,收穫頗豐。
傢俬和裝飾都已買好,魚沫的喜好,許暮遠也摸出了七八分。
魚沫不喜 歡'炫。書。網'逛街。跟著許暮遠來到商場後,目標明確,直奔傢俬區,中途步伐不停,目不斜視。挑東西也果斷,一眼看中,扯了扯許暮遠的衣袖,男人去付賬,她便在原地等。沒幾個小時,傢俬就全買定。
魚沫不喜 歡'炫。書。網'豪華閃亮的東西,尤其是帶鑽的物事,連瞥一眼都不願。
魚沫不喜 歡'炫。書。網'太花哨的東西,卻對小碎花的裝飾沒什麼抵抗力,一見便歡喜。
魚沫不喜 歡'炫。書。網'鑽石水晶,對玉石也無欣賞能力,偏生對木製品愛得緊。所以,在某個手工店看到那對紫檀木做的墜子時,腳就似生了根,定在那裡不願動。
慣性地扯扯許暮遠的袖子,眼睛卻離不開木墜半寸。許暮遠湊近一看,紫檀木被雕成兩隻叫我的手掌狀,一大一小,合在一起,便是心。
做工細緻得很,看下價格——¥3344。
3344,生生世世。竟連價錢也標得這麼討巧,店主倒是花了心思。
“這墜子叫‘同偕白首’。”
許暮遠回頭,便看見櫃檯後的老闆,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人。五官精緻,眉眼靈動,笑起來貓兒一般嬌媚。確實是很特別的人,難怪不論是設計還是取名,甚至是標價都這麼般用心。
“那就買了吧。”許暮遠掏出卡遞給那女人。
女人看到卡上某個特殊標記時,眼神閃爍了下,瞬間便回神,劃過卡,把墜子用漂亮的小木盒裝好,遞給魚沫。
“小妹妹,這墜子可是一對的喲,另一條要送給誰呢?”
魚沫從盒子裡拿出小的那條系在自己的頸上,然後又取出大的那條走到許暮遠面前。
“自然是要送給一起走下去的人。”
許暮遠比她高上許多,即使踮起腳,也還是夠不著。
“你會陪我一起走下去嗎?”女孩認真的問。
“會。”男人也答得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