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我們兩人,雙足蹬在礁石上,像箭一樣地向前射了過去。有時要解決一個敵人,並不容易,但有時,卻容易得出奇。
我們以人作箭,向前激射而出,頭正好撞在那人的胸口!
雖然有著潛水衣的阻隔,但是這一撞的結果,已然非常明顯,潛水帽之中,整個紅了,那是這兩人吐出來的鮮血,他們絕不能再活了!
我和石菊兩人,迅速地將他們拖到那洞中,將他們身上的潛水衣和潛水帽,剝了下來穿上。又取了他們的魚槍。當然,在水中戴上潛水帽,是沒有用的,但我們可以屏住氣息。
這一切,全是我計劃的一部份,不到十五分鐘,我們自然游出了洞,向海面上升去。就在那一瞬間,我好像感到我的計劃中,出現了一個漏洞。
也就是說,有一件什麼事,沒有弄好,那是會妨礙我整個計劃的。
可是那時候,卻已然沒有時間去給我細細思索了,我和石菊已然浮上了水面,我抬頭看去,快艇就在我們前面不遠處,甲板上站著不少人。我回頭向石菊望了一眼,又碰了一碰魚槍,兩個人一齊向快艇游去。不一會,已然來到了艇邊,向艇上爬去。
可是,當我們兩人在艇上站定的時候,突然看到“石頭心”尼裡,手中握著一柄大口徑的手槍,指著我們,喝道:“別動!”
我陡地一呆,那個破綻,我還未曾想到,但如今我已然可以肯定,只有這一個破綻了,要不然尼裡怎會這樣對付他的夥伴?
我幾乎沒有考慮,立即揚起魚槍,一扳槍扣,“砰”地一聲響,我看到尼裡手中的槍,發射一下,但是整柄槍卻已然向外飛去。
而他的右手--如果那還能稱作的話,只怕也已然永遠不能握槍了。
我一個轉身,正要和石菊再跳入海中的時候,槍聲又響了,四面已然有十來個人,握著手提機槍,將我們圍住。
而“六親不認”範朋,則悠閒地踱了出來,冷酷地道:“別動,除下潛水帽!”
我絕無第二個路途可循,向石菊望了一眼,我除下了潛水帽,範朋一看是我,面上現出了極其驚訝的神色。我知道他的驚訝,是他如此周密的佈置,竟然未將我們炸死的緣故。
“原來是你!”他冷冷地說著,和我保持相當的距離,帶著黑手套的手,得意地摸著下巴。
我向左看去,尼裡已然由人扶下了艙,我立即道:“我要見‘死神’!”
範朋哈哈大笑起來,道:“‘死神’麼?他大約在蒙地卡羅的賭檯旁邊!”
我怔了一怔,道:“他沒有來?”範朋聳了聳肩,道:“他何必來?”
這倒的確使我莫名其妙了,事情和那麼鉅大的寶藏有關,“死神”竟然肯將之完全託付在“六親不認”範朋的身上?“死神”對範朋,有那麼強的控制力麼?
我吸了一口氣,道:“範朋,我對你不能不佩服,何以我們一出水,你便知道事情不對了?”
範朋笑得更是高興,右手握了拳,打著左掌心,道:“你疏忽了,洛奇手中的木板,地圖就貼在上面的,浮了上來!”我心中暗罵自己該死,那就是我剛才感到的那個疏忽!
當我們一頭撞那兩人的時候,其中一個手中的木板,浮上了海面,而我未曾覺察,當然,即使是傻瓜,看到了那塊貼著地圖的木板浮了上來,也可以知道海底發生了變故!
我已然沒有心思再去理會那幅地圖會到了黑手黨徒的手上,因為我感到,我和石菊,都活不長了!範朋以看著動物園中珍禽奇獸的眼光看著我,好一會,才道:“好,你找到了甚麼?”
我陡地向四周望了一下,道:“我找到了甚麼,你們還不能發現麼?”
範朋的臉上,現出了一個十分陰險的笑容,好整以暇地除下了黑眼鏡,呵了一口氣,抹了抹鏡片,我這時才看到他的眼睛,泛著一種淡青的顏色,那是屬於一種最陰毒的人的眼睛。
我好幾次落入“死神”的手中,處境當然是極其危險,但是我卻從來也沒有驚慌過,因為“死神”雖然是窮兇極惡的匪徒,但多少還有一點中國綠林好漢的味道,懂得“惺惺相惜”,但是“六親不認”範朋,這種西方制度下的產物,窮兇極惡的匪徒,他怎肯輕易放過手中的獵物?
他又緩緩地戴好了眼鏡,側了一側頭,道:“搜一搜他的身上!”立即有四個人,踏前了一步,兩個向我走來,兩個向石菊走去。
這是我們兩人,唯一的機會了,我立即以中國話向石菊叫道:“他們一靠近來,立即動手,向海中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