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終有一天會被官府斬盡殺絕!我們雖倒下了,卻會有後來者替我等報仇雪恨!”
侍女嘆了口氣,勸他們:“公子,你們為何這般固執?我聽教友們說,從前的那些書生,他們剛開始也這麼說的,只是見了我們教主,他們就變成尾巴搖的比小狗都歡快的跟屁蟲了。”
書生甲冷笑道:“那是他們意志薄弱。”
書生乙用力點了點頭:“不錯,我們已有視死如歸的決心,便是來上十個教主,我們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書生甲重重哼了一聲:“你們等著,攝政王不會放過你們的,他已經懸賞十萬兩,取你們教主的項上人頭,很快她的頭顱就要掛在城門口示眾了!”
侍女看著他們,目光帶上一絲憤慨:“攝政王殘忍暴虐,荒唐失德,天下人人皆知,你們不曉得嗎?”
兩名書生沉默了會,背過身,不再理人。
侍女冷哼:“不吃就不吃,餓死你們算了。”她剛走出門,看見靠在牆邊的女人,忽然舒展眉宇,笑了起來,急忙跑過去:“姐姐,你可算來了。”
阿嫣打量了她一眼,道:“你是本教的副教主,不必親自來送吃食。”
阿月低下頭:“可其它的大事,我、我一竅不通。”
阿嫣笑了笑,直起身,往屋裡走。
阿月急道:“姐姐,他們不識抬舉,咱們先餓他們三天,叫他們亂說話。”
阿嫣沒回頭:“不必,給我半柱香的時間。”
實際上,別說半柱香了,她進去沒一會,便又出來了,不曾停留,經過阿月身畔,走遠了。
阿月望著她的背影,遲疑片刻,小心翼翼地靠近關著兩名書生的房間,恰好看見他們從裡面出來,便止住腳步。
那兩人神情很鎮定,似乎沒什麼不對。
他們徑直走到她跟前,停了下來。
阿月瞪了他們一眼。
書生甲開口:“這位姐姐,請問會費在哪裡交?”
阿月:“……”
書生甲見她不答,又問道:“請問寫幾篇文章,才能晉升為教中小頭目啊?”
……
阿嫣沒想在大本營留宿,此番回來,處理完了重要的事情,便準備出發回宮。穿過前院,還沒出月門,忽見一道暗影閃出來,擋在前面。
幾名教眾經過,本想向教主行禮,然而一看院中對峙的兩人,感覺氣氛不對,十分識趣地悄悄溜走了。
於是,庭院中只剩暗夜鳥孤鳴。
月色涼如水。
阿嫣開口:“讓開。”
那人動也不動。
阿嫣便想繞開他走,與他擦肩而過時,袖子又是一緊。她皺眉:“你這般喜歡收集我的破袖子嗎——”
那人聲音很輕:“不喜歡。”
阿嫣站定,偏過頭看他。
蘭陵君攤開另一隻手,手心是一片碎布,他的神色平靜,語氣卻壓得極低:“我不要你的袖子。”
阿嫣盯著他看了會,目光從他臉上移開,忽然笑了笑:“留頭髮了?”又笑了一聲,將袖子從他手中扯回,淡淡道:“——那以後不叫你禿驢了。”
80、王府賤妾(十…十一)
夜空中; 厚厚的雲層飄過,掩住一輪皎潔彎月。
院門前的紅燈籠投下飄忽的光; 而那白衣的青年背光站立,整個人隱在夜色中; 比起上次相見,身形更為消瘦; 若非寬大的長袍遮蓋; 只會更顯形銷骨立,原本風神俊秀的五官也更為深刻。
阿嫣問他:“留頭髮了; 怎麼跟你的佛祖交代?”
蘭陵君沉默片刻,淡淡笑了笑:“這世間,本無不負如來不負——”他止住; 終是沒能說出那個‘你’字; 過了一會,他說:“我蓄髮了。”
阿嫣說道:“我看的見。”
蘭陵君的目光落在地上; 默然無言。
兩人之間隔著濃重的夜色; 微涼的風。
阿嫣開口:“我走了。”
蘭陵君抬起頭:“施主——”他又停下; 看向那紅衣黑髮,美豔妖嬈; 卻又比誰都狠心灑脫的女人; 看了一眼,不捨得移開目光,便想看第二眼、第三眼,見對方已經走到月門邊; 他輕輕喚了聲:“……阿嫣。”
阿嫣停下腳步,回過頭:“還有事?”
蘭陵君低眸,看著手心那一片碎了的袖子:“你別走了。”
他盯著那片碎布,看了很久,久到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