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酒壺,緩緩倒出一杯酒,又將一個小小的瓶子放在酒壺邊。
南宮夜神色微變。
阿嫣回頭看他,聲音平靜:“王爺,這個東西……認得嗎?”
南宮夜顯然是認得的,因為他的手剋制不住地抖了一下,方才,大敵當前,面對滿院子殺氣騰騰的將士,面對喊打喊殺的杜天震,他都沒有顫抖,此刻,他的眼裡卻有了畏懼的影子。
阿嫣笑了笑:“看來,王爺認識。這是情絲之毒。”
高霜霜尖叫了一聲,驚恐地捂住嘴。
她飽嘗情絲之毒的苦,最知道這藥的可怕之處,如今在這裡見到,不由得大驚失色,脫口而出:“你、你想幹什麼?”
阿嫣看了她一眼,搖頭:“公主錯了,不是我想幹什麼,而是……我已經幹了什麼。剛才王爺飲下的這杯酒,酒裡便有此毒。”
南宮夜臉色變了又變,寒聲質問:“你是如何得到的?”
阿嫣淡淡道:“我連杜將軍都能策反,想拿到王府庫房裡的東西,不是輕而易舉麼?倒是你,這麼害人的東西,還留著作甚?最終害慘了你自己。”
南宮夜倒退一步,扶住桌案,問出了和高霜霜一樣的話:“你到底想幹什麼!”他的手指漸漸收緊,忽然一掌拍在桌上,桌面瞬間裂開一條縫,他狠狠地瞪住不遠處的女子,咬牙切齒:“你既然恨我,何不直接取我性命?對我下情絲之毒,這等下作之事,你所圖為何?!”
阿嫣語氣無波無瀾,靜靜道:“王爺,掌權者濫用權力,草菅人命的同時,早應作好天道輪迴,終有一天遭報應的準備——這是暴君應該有的心理素質。況且,論下作,你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不必謙虛。”
南宮夜神情僵硬,過了很久,他點點頭,看著阿嫣,又看了看高懷秀:“我知道了……這是你們聯手策劃的,是不是?我折辱過他,所以你現在反過來——”
阿嫣及時打斷他:“不,不。王爺,你又誤會了。我早就說過,你和他的仇怨,你有你的理,他有他的,我不插手——我只討我的債。”
南宮夜一怔,心裡發怵:“……試藥。”
阿嫣搖了搖頭,還是那般平淡的語氣:“那是發生在很久以前的事了,該恨你的人,已經投胎轉世。”放下藥瓶,一步一步走了下來:“可是王爺,我和你是有仇的。”
南宮夜抿緊唇,手又放在劍柄上。
阿嫣停在離他不遠的地方,臉上沒有表情,眉心的一點硃砂紅,豔麗如血:“王爺,我不是左撇子。”
南宮夜愣了愣,狐疑道:“那又如何?”
阿嫣冷笑:“那問題可大了。你廢了我的右手——”一隻手習慣性地揉揉纖細的手腕,目光的溫度驟然下降:“我不是左撇子,慣用的是右手。那一晚,我企圖撞牆,萬一來不及停住,你可知結果是什麼?腦漿迸裂,鮮血飛濺,也許鼻子都會撞塌了!”
南宮夜仍然不明所以。
阿嫣拂袖,走了幾步,停下,聲音帶上怒意:“死有輕如鴻毛,重如泰山,更有美若天仙,醜如夜叉——這不是我要的死法。這是其一,其二……因為你,因為這隻綿軟無力的手,足有好多天,我只能用左手化妝,眉毛曾畫歪了一筆,多虧那傻和尚總愛閉著眼睛唸經,沒看到。”
玉燕廳裡寂然無聲,落針可聞。
南宮夜和其他人一樣,許久都未曾反應過來,當他回神時,只覺手腕劇痛,冷汗順著額角流了下來。
他咬緊牙關,將一聲慘叫吞了回去,偏過頭一看,那女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身邊,行如鬼魅,只是一個眨眼的瞬間,已經廢掉他的一隻手,骨骼碎裂之聲,令人毛骨悚然。
席寒一驚,揮刀斬了過來。
阿嫣閃身避開,腳步一頓,轉身點住他的穴道。
席寒身子一軟,無力地跪到地上,神智卻是清醒的,因此格外恐懼。
這般身手,根本不是後院一名賤妾應該有的,甚至遠高於他和王爺。
這女人,究竟是人是鬼?
阿嫣在眾人或震驚或畏懼的目光中,不疾不徐地走回大廳中間,轉過來,看向冷汗直流的南宮夜:“王爺,情絲之毒的解藥和配方,已經被我毀了,不信的話,你等下大可以親自去看……你不用那麼害怕,我是給你下了毒,但這也不是什麼不治之症……你和公主不是因此結成良緣的麼?”
高霜霜慘白的臉紅了紅,惱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
阿嫣不介意,微微笑了笑:“解藥已經毀了,那就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