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根本不買帳,使勁在她懷裡扭動掙扎,大聲哭叫了起來。
“阡陌,你孃親是要帶你去歷練,待你練得非常厲害了。就能回去為你父皇建功立業。”
千瑟從裡面鑽出來,彎下腰,手掌輕撫在阡陌的小腦袋上,溫和地和他說話。
阡陌抬起哭紅的小臉,抽抽答答地看著千瑟,眨巴了幾下大眼睛,哽咽著說: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厲害?”
“嗯,如果你很努力,可能到你五歲的時候就行了。”
千瑟蹲下來,扶住了他小小的肩膀。
阡陌的小眉毛扭成一團,一臉為難的模樣,五歲……他還要等好久好久呢!
小船在水波里晃盪不停,船漿划動著水花,這水聲吸引到了阡陌,他還在抽答,卻趴到了船舷上去看水波。
“呼……”蘇染染長舒一口氣,轉頭看著千瑟說:“你還挺會哄孩子的。”
說著,她突然想到阡陌得叫千瑟:叔爺爺……有這麼年輕帥氣的爺爺嗎?才三十多歲而已,還有著這樣貴不可言的身份,俊不可言的容貌,放到現代,那簡直是黃金鑲鑽的優質男,令女人搶破頭的角色。
當初,老皇帝五十歲才納莞妃,當這傲人的小兒子往莞妃面前一站,女人的心若不偏向他,那才叫眼瞎了!可若沒有莞妃,慕宸殤當時已三十歲的爹也就撿不到便宜,當不了皇帝,也就沒慕宸殤什麼事了,該幹嘛幹嘛去,也就禍害不了蘇染染!
“千瑟,你大名是什麼?”她在船舷上坐下來,好奇地問他。
“慕凌天。”千瑟轉過頭來,看著她的眼睛,低低地說。
好霸氣的名字!蘇染染心裡微微滑過一絲愕然,都能凌駕於天之上了,當初應該是多麼驕傲的一個男兒啊!
“凌天皇子當年的威名天下皆知,一人獨戰江湖十七高手,十七人都被凌天皇子殿下打掉了門牙,從此再未踏進天祈半步。莫非情根深種,你凌天皇子又怎會放棄江山,隱身佛門十餘年?”
一直揹著二人搖船的男子轉過頭來,衝著幾人一笑。
“向棋!你怎麼神出鬼沒的?”蘇染染猛地站了起來,小船一搖,差點沒把阡陌給掀下去。
“是我讓他來的。”千瑟淡然說了一句。
“你們認識?”蘇染染迅速轉頭,盯著千瑟。
“我缺一個不為人知的船伕,所以便傳信於他,讓他前來。”千瑟還是滿臉的溫和,臉上哪裡能看出當年威名天下的霸道之氣?
“你騙我。”蘇染染盯著千瑟,臉色漸漸漲紅。
“我幫你出宮,何時騙你?”千瑟反問。
“你們想把我帶到哪裡去?”蘇染染上前一步,推開了向棋,把阡陌摟進懷裡,一臉防備的怒氣,活像個面臨大敵的小母狼。
“你別誤會,我只是護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我知道你不是九兒,和我有婚約的是九兒,不是你。”向棋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
蘇染染半信半疑地盯著他看了會兒,把已經滑到掌心的短劍收了回去。
“千瑟主持,你現在能告訴我,你在宮裡想保護的人是誰了嗎?”她轉頭看向千瑟,嚴肅地問他。
“沒有任何人,我確實不知書箱裡藏著阡陌。”千瑟沉吟一下,低聲說道。
“不可能!”蘇染染不信,她一直覺得是夏柳。
千瑟不再解釋,只輕拈佛珠,目光沉著,絲毫都看不出有什麼欺騙之意。
“我到底還能信誰?男人都是巧舌如簧的嗎?蘇染染掃了一眼二人,拉著阡陌鑽進了船艙。素執也擰起了英氣的眉,狠狠瞪了一眼千瑟和向棋,擋在了船艙前面,大有恨不能逼這二人跳進河裡的架勢。
“染染不要生氣。”
向棋衝著船艙裡大聲說了一句。
蘇染染沒出聲,只輕撫著阡陌的小腦袋,盤算著在哪裡甩開向棋和千瑟。
天色漸暗了,小船晃來晃去,慢慢悠悠地,到了汾郡邊界,遠遠的,看得到河畔燈火連綿,聽得到小曲連續,那是沿河的花舫,生意正興隆。
阡陌早睡熟了,蘇染染毫無睡意,鑽出船艙,向棋在船頭,千瑟在船尾,向棋在飲酒,千瑟在藉著夜明珠的光看書。
“染染,來喝酒。”向棋衝她招手,杯中酒飛溢位來,染香了月色。
蘇染染扭頭,千瑟聽到聲音,也抬頭看來,手裡託著的夜明珠,泛著瑩瑩的光,化在千瑟的眼中,紫瞳像兩塊溫潤的寶石,簡直能迷了女人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