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軟。”太監點頭,視線追著她的蔥蔥手指跑。
蘇染染臉色一寒,一手重重扇到他的臉上,厲聲喝斥,“放肆!本美人的手白不白,只有皇上說得,你是什麼東西?”
太監捱了打,捂著臉想還手,可迎上蘇染染的視線時,那手又縮了回去!
☆、【六十】小豹
“你是奴才,本美人是主子。”蘇染染聲色俱厲。
“蘇美人是主子,可沒有藥單就不行。”太監跪下去,可卻咬牙切齒地說了句。
蘇染染也不再糾纏,轉身就走。
小貓在她懷裡嗚咽得可憐,她揭開衣裳看,只見小黑貓的眼睛都閉上了,只有小胸脯在微弱地起伏,顯示它還活著。
蘇染染的心揪了一下,心情跌至了谷底,似乎看到的是在險惡環境裡苦苦掙扎的自己。
“蘇美人。”溫潤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她飛快抬手,擦掉溼掉的眼角,轉身看向站在身後的男人,莊墨隱。
“讓我看看。”莊墨隱向她伸手。
蘇染染只猶豫一下,就託著小黑貓給他看。
“豹子?”莊墨隱怔住。
蘇染染一怔,再仔細看這小傢伙,確實和貓大不一樣。她腦中迅速閃過在宮牆邊遇上的那帶著黑豹的男人,難道這是他的豹子?為什麼跑到了冷宮裡?
“你能弄來藥,治好它嗎?”她小聲問。
“可以。”莊墨隱點頭。
“謝謝。”蘇染染大喜,連忙道謝,眼眶還微紅著呢,臉上已經笑出了蜜意。
她自已被人打了二十多鞭子還沒愁成這樣,為了個快掛掉的小黑豹卻能掉眼淚……莊墨隱的雙瞳縮了縮,沉默地抱好小黑豹,轉身往回走。
蘇染染跟在他身後,悄悄打量他的背影,不像那個宮牆邊的男人,聲音也不像!那是不是他昨晚幫自己的呢?
“昨晚,謝謝啊。”她突然說了句。
“嗯?”他怔了一下,扭頭看她,那表情不像裝的。
蘇染染干咳一聲,小聲說:“你沒有藥單,去哪裡抓藥?”
莊墨隱隱笑了笑,沒有出聲。蘇染染覺得自己這問題問得弱智,他連公主都能拿下,還愁一點跌打損傷的藥?
二人回到冷宮,德祥不知去哪裡轉悠了,兩個宮女也不在,冷宮實在冷得夠嗆!
“進來。”她推開|房門,一把將桌上的瓶瓶罐罐掃開,一隻陳舊的小瓶倒了下來,她自制的沐浴香波從瓶中溢位來,滿室的香。
“這是什麼?”莊墨隱看向那淡緋色的液體,眼中訝色更濃。
“沒啥,莊夫子快點救它。”蘇染染催他動手,一臉焦急。
莊墨隱眸色一閃,放下小黑豹,挽起繡著紅雲圖案的袖口,骨節分明的長指輕輕地摸過小豹的斷骨處,小豹疼得一陣顫抖,可隨著他手指的挪動,小豹子漸漸安靜下來,圓眼睛慢慢睜開,淚水漣漣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傷得不輕。”莊墨隱從懷裡掏出小藥瓶,將藥粉灑上後腿,接過蘇染染遞來的布帕,一撕為二,再用小竹片固定,綁在了傷處。
“多謝。”蘇染染總算輕輕展顏了,抬頭看向莊墨隱。
莊墨隱的目光從她的肩頭越過,落在她舊漆脫落的破榻上,挽起的橘色新錦帳和這室內的一切格格不入。
☆、【六十一】可不當軟柿子【三更】
“還要看它的運氣,它摔斷了腿骨、肋骨,還傷了內臟,活不活得下去,要看它自己,我要去尋幾味藥來。”莊墨隱起身,把染血的手浸在盆中,血色在盆中化開,然後輕輕甩了甩。
蘇染染猶豫一下,小聲問:“莊夫子,為什麼幫我?”
莊墨隱扭頭看她一眼,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想幫。”
陽光從破掉的窗戶裡透進來,映在兩個人的眼中,默默對望片刻,蘇染染突然心跳加快了點兒,迅速別開臉,擰著衣角看小豹。這可是宮中第一個對她表示善意的人了,只是不知他和蘇沫籬有什麼前緣?人可不可信?
“我先去找藥。”莊墨隱低聲說。
“好,謝謝。”蘇染染沒抬眼,柔軟的手指輕撫小豹的耳朵。
“主子,莊夫子怎麼在這裡?”德祥帶著宮女回來了,訝然看著莊墨隱表情淡漠高傲地走出去。
“你去哪裡了?”蘇染染扭頭看他,一臉冰霜。
德祥眼皮子搭了搭,低聲說:“大總管訓話,奴才聆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