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地跌入了絕望的深谷。
幾日來他一直在生生死死的邊緣上徘徊.現在忽然有了最終的結局,他非但不是十分的難過。反倒覺得有些睏倦.終於迷迷糊糊地躺在那裡睡著了。
大約睡了兩個多時辰.他睜眼醒來,見香姑正伏在他的胸脯上哭泣,他胸前的衣襟被哭溼了大片。
他看到那青袍老者仍是那般木雕似地坐著,好似在這兩個時辰之中一絲也沒有動過。
忽然那老者動了一下。
香姑和獨孤都向他看過去。
老者道:“或者你們去到東海之濱走一趟,但凡有一線希望,總不該放棄。”
香姑好似又有了生氣,止了眼淚問道,“可是東海那麼大。東海之濱定然也是大的,我們怎麼才能儘快地找到那個黃藥仙呢?若是在三個月內找不到他……”
獨孤道:“三個月就三個月罷,如果找不到他.我就活三個月便了。香姑.你也不用這麼難過,想開了,三個月和三十年又有甚麼分別?”
那老者又是嘆息了一聲道,“嗨.倒是我活了百來歲反不如活二十歲的人想得開些。
我就變你這個小朋友了。。
獨孤道:“可是我尚不知前輩仙鄉何處,怎麼稱渭,他日在江湖上行走。總不能說我獨孤結交了一位甚是投緣的青袍前輩罷?”
青袍老者忽然又仰天大笑起來。這一笑立現豪邁豁達之態.與適才黯然神傷的老者簡直判若兩人。
老者笑罷了道:“你先去東海治病。我這裡給你畫得—幅圖,緣圖當心找到那個被人叫做黃藥仙的人。這段時間我卻不便告訴你我的姓名。因我欲去西域雪山辦一件極隱秘的事情。絕不能洩露了我的行蹤,否則麻煩非小。還請少俠見諒。”
獨孤道:“我理會得。到東海之濱時縱有幾日好活。也當與前輩多所暢談,聆聽前輩教誨.還望前輩屆時前來一會。”
老者點頭道:“當然。”
說罷老者繪了一幅圖交給獨孤.獨孤將圖揣在懷中。那老者想了想。又從懷中淘出了一隻短笛交給獨孤道:“若到了東海之濱有何麻煩時可以此示之。”獨孤聞言亦接了納入懷內。那老者最後道:“少俠毒氣已入丹田.行宜坐車不宜騎馬。臥宜向陰不宜向陽,應少惹事端息事寧人為上策.該多行善舉量力而行勤思慮。寶珠不可或離丹田左右.定有延命之效。軟劍理深藏腰際不露.急時方顯神功。好了,多說無益,你們趕快上路罷。”
老者說完了身形一閃,已在十餘丈外.片刻之間便隱入樹冠之中急行而去。香姑見老者去了,頓有一種帳然若失的感覺。老者在這裡,她好似有了依靠。老者去了.她覺得有些孤單獨孤默默地想著心事。
香姑看著獨孤道:“我們這就啟程罷。早一日到那裡.便多一分希望。獨孤忽然笑了、道:“我們應該開心點才是。我以前的日子盡是—些不開心的日子。現在只剩三個月了.我們仍是那麼愁眉苦臉.可是有些划不來。”
香姑聽了獨孤如此說、本想說,“你不要這樣想的。你不會死.怎麼能夠只有三個月的命哪!”但是她沒有說,因為兩個人無論說什麼。這般的爭執他能活多久都是—件愚蠢的事.不愉快的事。
香姑抹了抹眼淚,衝他—笑,道:“對.我們應該高興,你是不是也餓了,我去弄些吃的來!”說完了轉身欲去.卻被獨孤喚住了。
獨孤道:“香姑.我求你一件事。”
香姑站住,道,“你說好拉,怎麼這般客氣?”
獨孤道,“我想求你在這三個月中別離開我.不知你會不會答應。”
香姑道:“我自然不會離開你,這根本用不著你求我。”
獨孤道:“別人也是這麼說的,但最後卻離開了我,讓我找也找不到了……”
香姑頓然想起獨孤懷中的那幅畫來,地一時怔住了。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只覺得心在不停地向下沉。
香姑道:“你想找的那個人,你是不是……很愛她?”說完了。下意識地把兩隻手握在了一起,獨孤想了—下.點了點頭.說道:“在認識你之前,這個世界上我只相信地一個人。
香姑聽了,說不上心中是甚麼滋味。扭身進入樹林之中。
獨孤看了看腿上的傷.見腫已經消去了大半.雖是仍然不是很靈活。但走路已然無礙。
他把那寶珠放在丹田之下.盤膝運起功來。
但覺丹田愈來愈熱,接著那熱力向後腰的兩腎上撞過去,再到後來,全身都蒸騰在一種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