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韻兒長成大姑娘了,頗有些當年你母親的影子。”說罷拿帕子沾了沾眼角,作悲慼狀,“可憐你那母親已經去了那麼多年了,若是還在,看到你出落的這麼好,該有多高興啊。”
曲韻冷眼瞧著她的眼角雖然沒有淚水,那悲慼之色倒是不像是裝出來的,看來還是記著一些當年的交情的,便略放了放心,勸慰道:“伯母快別傷心了,這些都已經過去了,娘她在天有靈,見到伯母還記掛著她,定也會安心的。”
韓氏這才收了帕子,臉上露出些笑容,“好孩子,按理我跟你伯父是該早些來看你們兄妹的,可是家裡生意忙,一直沒得空,你說的那次你姐姐回家跟我提過,說是要來這裡玩兩天,我想著你們家忙亂,她又是個頑劣的,若是來了定會給你們添麻煩,因此沒允。”
曲韻笑著點點頭,心裡想著怪不得當時她說要來的,卻一直沒有動靜,原來是被家裡人管束住了。
那韓氏說到這裡抬頭看了曲夜一眼,見他頗有些不在意的模樣,徑自坐在那裡低著頭不說話,心裡便有幾分不悅,可是想到今日來的目的,只得忍了,依舊看著曲韻說道:“其實我跟你伯父今日來還真是有些事要跟你們兄妹商議,有道是長兄為父,可惜曲軒那孩子進了京也不在,你二哥又是當事人不好說,這些事我還是跟你說說,讓他在一邊聽聽就是。”
聽了這話,曲夜猛地抬起頭來看向自家妹子,曲韻丟了個安慰的眼色過去,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則笑著回話:“伯母請說。”
韓氏轉頭看了白富一眼,對著曲韻笑了笑,開始說道:“我估摸著若兒跟你二哥的事你也知道?”
曲韻點點頭,“是知道些。”卻打住不再往下說。
韓氏這麼問本就是想讓她把這事說出來,可是她不肯說自己也不能勉強,只得笑了笑介面道:“他們兩個的事是你爹孃在世時訂下的,也有十幾年了,我和你伯父一直也沒提這事一是因為他們兩個之前還都太小,二則我們也就若兒這麼一個女兒,不捨得太早把她嫁出去。”
太小?曲韻趁她沒注意撇了撇嘴,她二哥今年已經十八了,白夕若跟自己同歲也已經十六歲了,當然二哥到現在沒娶妻也是因為他自己不想,但是你們說年紀還太小這話是不是有點糊弄人的意思?
“但是現在我瞧著夜兒也出息了不少,若兒也已經長大了,我跟你伯父來就是想說說這事的。”
曲夜在一邊冷哼了一聲,聲音雖然小,但在場的其他三人卻還都是聽到了,臉色都變了變,曲夜卻恍若無聞的把自己心裡的話說了出來:“白夫人,我想您大概想錯了,現在我們家出息的不是我,是我大哥,要不您找我大哥談談,把白夕若嫁給他好了,我沒意見。”
白富和韓氏聞言氣的臉都有些扭曲了,白富拍了桌子氣道:“你這小子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有道是一女不嫁二夫,你這麼說是瞧不起我們家若兒?”
“不敢,”曲夜懶洋洋的拱了拱手,“我怎麼會看不起白家大姑娘呢,我們曲家現在落魄了,連百兩銀子都拿不出來,哪裡像白家,依舊是巖城首富,家大業大,姑娘自然也是好的,只是這一女不嫁二夫的話卻是您說的,不知道前些日子那因為我們家窮所以想退婚的傳言難道是空穴來風?”
“你……”白富不知道這話是誰傳出來的,從哪裡傳出來的,雖然被一個毛小子指到鼻子上質問這事是有些不悅,但是他自己確實是有過這樣的想法,甚至還跟自家女兒說過了,決不讓她嫁進曲家這樣的話,因此有些心虛,但是為了強撐著面子只得說道,“這話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聽來的,不過是有人無中生有罷了,若兒跟你的親事是自幼就訂下的,自然不會無辜不算數。”
曲夜被他噎了一下,心想自己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他原意是想讓他說出退婚的話呀,想到這裡,不甘心的又問了一句:“真的不退婚?”
“不退。”白富答的倒也爽快,如今曲軒有出息了,竟然一舉種了個解元回來,等明年過了會試、殿試,將來可不就是當官的,況且他還這麼年輕,肯定大有作為,想來他兄弟跟著他也不會混得太差的。
聽他這麼堅決,曲韻也愣了,難道不是來退婚的?難道自己以前誤會他們了?
正當她這麼想著還沒感動完的時候,韓氏像是就怕他們這般誤解似的,立刻在後面加了一句,“不過這婚事得等到明年秋後再辦。”
原來如此,明年她大哥能不能過了會試、殿試,能得到什麼樣的官職可不就一清二楚了,這白家真是打的好主意,曲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