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何鸞不回來的話,現在說不定皇宮的大型防護網已經徹底崩潰。
皇宮的防護網一旦崩潰,就會變成一隻落單的,可憐的如同剛生下來的羚羊。
反抗軍這頭惡虎一定會撲上去,狠狠地咬住羚羊的脖子。
說不定一夜之間,整個星球上層人物就會死傷殆盡。
那將是多麼痛快又多麼慘烈的一場狩獵?
可是葉梧桐也很清楚,如果這個安全基地真的動盪起來,就算那幾萬民眾能夠順利被送回地下城,接下來才是底層民眾的災難。
畢竟整個星球的民眾可不只有那幾萬而已。
無論什麼樣的戰爭還有權勢的更迭,最終受苦受難的都是那些底層的小螞蟻。
政府軍盤踞整個星球多年,不可能一下就被瓦解掉,即使上層的那些掌權者全部都死了,也很快就會有其他的人頂上來。
戰爭會徹底打響。
這個深度腐爛的社會等級還有制度就會搖搖欲墜甚至徹底崩塌。
到那個時候……恐怕死的就不是幾萬人那麼簡單。
葉梧桐坐在這裡,順著懸浮車的玻璃,面無表情地看著外面硝煙未盡的景象。
心裡那種是想橫衝直撞毀滅點什麼東西的慾望,一點一點被她自己給掐斷。
葉梧桐甚至有一點慶幸。
慶幸何鸞沒聽話,慶幸他拖著重傷跑回來。
慶幸她最後把自己想要付諸實際的那些危險的想法,險之又險地拉了回來。
雖然那些可笑
() 的謊言看上去能粉飾太平,但是隻要大皇女一旦回到皇宮裡面,皇帝包括那些上層的統治者們,立刻就會知道真相。
但是像現在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政府聯盟軍還有皇室的人做出短暫退步,卻並不會就這樣算了。”
葉梧桐正在出神的時候,身邊的何鸞突然開口說話。
何鸞體內的奈米醫療程式持續地在工作,雖然他還是傷得很嚴重,失血過多,面色慘白得沒辦法看,但是他的傷勢確實在緩慢地恢復著。
他坐在懸浮車的駕駛位置上面,側過頭看向葉梧桐:“他們不會輕易放過你。”
一個能夠煽動輿論引導民眾反抗政府,一個能夠讓狂轟濫炸的反抗軍兵不血刃地後退的“戰鬥聖母”,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存在。
“他們也不會放過你了。”葉梧桐也看向何鸞說,“還有你的小隊,你往回跑的時候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葉梧桐像是活生生被割裂成了兩個部分,一邊在慶幸她沒有真的徹底失控,撕破那一張人皮。
可是她心裡那頭猛獸還是張牙舞爪地在嘶吼。
就算一切都毀了又怎麼樣?
就算整個世界全部都變成了血流漂杵的戰場,就算那些地下城裡的民眾變成巨輪下碾壓的碎骨,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不過是一個外來者,她完全可以站在上帝視角,隨便對著那些無路可走的人施一點恩,就可以掀起更猛烈的血雨腥風。
那樣才更刺激啊!
鮮血和爛肉才會讓她的皮毛更加光亮。
因此她現在看向何鸞的眼神,甚至帶著些許仇恨,還有要將他撕碎的怨毒。
她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真正的好,什麼是社會的公序良俗。
可正因為知道,葉梧桐更知道自己的格格不入。
她對於死亡對於生命,對於所有人信奉著和珍重的一切都沒有應有的敬畏。
她在這個根本沒有媽媽的世界裡,徹底釋放了自己邪惡的一面。
本來根本沒有人能夠阻止她的。
可是何鸞突然跑回來,利用她捨不得毀去的“人皮”,制止她的瘋狂,他又憑什麼?
他以為自己是誰?!
葉梧桐的聲音充滿了諷刺和冰冷:“我們之間只是合作而已,你就算不來皇宮接我,我自己也能出去。”
葉梧桐湊近了何鸞,在他面前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扭曲和嗜殺。
她就是要讓他看清楚,自己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不要在一廂情願地覺得她會在乎什麼。
她手肘撐在駕駛位的椅子上面,態度無比的輕慢,也極其的惡劣。
她手指勾著何鸞的狗籠子,扯了扯,又一把扯住了他的捲髮狠狠向下拉。
何鸞被迫仰起了頭。
葉梧桐看著他狗籠子下面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