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衛的眼睛都輸紅了,但他把最後兩千塊錢壓在牌九桌上的時候,還沒完全拿到“佣金”的洗頭妹,拽著他的胳膊怯怯地說道:“大哥,走吧?等下,連路費都沒有了!”
趙衛反手就是一耳光,罵道:“滾你媽蛋!再臭嘴,老子把你撕了!”
半個小時不到,趙衛輸光了兩萬塊錢,然後滿場嚎叫著要找老闆借高利貸,沒有一個人搭理他,甚至沒有人願意抬頭多看他一眼。絕望的趙衛一腳蹬翻了一張桌子,五個兇悍的大漢像似從地上冒出來一樣,將他團團圍住,領頭的那個黑衣人雙手抓著土槍,槍口抵住趙衛的額頭,低聲道:“朋友,把桌子扶起來!”
趙衛皺了下眉頭,用手打掉槍管,說道:“老子混事的時候,你們還在穿開襠褲,少他媽地拿燒火棍來嚇唬老子!”
話音未落,趙衛的後背上就捱了一鋼管,這一下並不重,警告的成分多與打擊。趙衛想發作,但黑衣人的槍再一次抵住了他的腦袋,這一次,黑衣人用不容置疑地語氣說道:“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再講一句廢話,馬上廢了你!”
趙衛沒有扶桌子,也沒有再說一句話,而是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從三樓退到了一樓院子裡。誰都沒有想到,守門的那個年輕人會如此狠毒,就在趙衛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一把泛著冷光的三稜刺狠狠地扎進了他的胸膛。
趙衛沒有倒下,而是奪了一個大漢的鋼管,沒命地追打那個守門人,除了奪門而出的賭客們,所有人都傻了,洗頭妹躲在樓梯口像篩糠一下渾身顫抖。
沒有人幫守門人,當然,更沒有人會幫趙衛。趙衛就一個人提著鋼管追著守門人。趙衛是在那條省道上倒下的,因為失血過多,倒下之前,他還用盡最後的力氣將鋼管擲向前方。
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除了圍觀,沒有一個人上前,躺在地上抽搐的趙衛,絕望的看著這個熟悉的世界……
警察到現場的時候,趙衛已經冰冷,殺人的守門人自己上了警車。
周飛走了,儘管戰鬥機飛行員史無前例地找他談了一個上午。如果不是因為扣發年終獎金,周飛還不想就這麼快離開;如果所有人都不發獎金,也許周飛會很安靜。春節前公司就公告了獎金分配方式,所有主管統一發兩千,這在往年來說,還不及一個零頭,但今年公司虧損,能發一點,已經是絕對地出人意外了!周飛拿到手的獎金就只有五百塊錢,後來又補發了五百塊。周飛沒有深究原因,心涼了,什麼解釋都是白搭。
與周飛一起離職的還有“董博士”他去了一所私立學校繼續自己為人師表的人生。一個月後,蘭小姐離開了拓邦,又一個月後,韓總與拓邦徹底決裂。
周飛沒有找到後路,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去找新東家,最多隻在網上嘗試著發了幾份簡歷,沒有結果。周飛本來以為辭職自己會解脫了,但走出拓邦大門的時候,卻只剩下失落與惆悵。
請假在家的凌雁已經備好了一桌好菜,而且還弄了一瓶價格不菲的紅酒。周飛一走進門,就感動得差點眼淚汪汪。凌雁像只鳥一樣飛進周飛的懷裡,雙手抱著自己男人的脖子,吧唧就是一口,笑道:“他爹,祝賀你解放了!”
周飛摟緊她,半響才說道:“丫頭,哄我開心吶?我失業了,你還這麼開心?”
凌雁撅起嘴巴說道:“才不會吶,我們家男人是最棒得!”
周飛抱起凌雁坐在沙發上說:“丫頭,我不想上班了!”
凌雁笑道:“成!你跟家待著,我養你!”
周飛:“我是說真的!”
凌雁:“沒事,先好好休息一段時間,想好了,要是回家,我跟你一道!”
周飛摟住凌雁,將頭埋在她的胸前,淚水已經失控,喃喃道:“讓你受委曲了!”
良久,凌雁在周飛的背上蹭幹了淚水然後捧起男人的臉,紅著眼睛正色道:“別苦著個臉,來,給大爺笑一個!”
周飛睡了兩天,凌雁也寸步不離的陪了他兩天。周飛說:“你是不是覺對我會自殺啊?”
凌雁橫了周飛一眼:“我才不相信你那麼沒出息呢!我就是想跟你呆在一起,就是想讓你開心!”
凌雁清楚周飛是個重感情的人,他捨不得這裡!拓邦的現在不值得懷念,但拓邦的過去,卻是每一個拓邦人無法忘卻的。特別是周飛,這裡包容了他太多,也學到了很多,不管是職場上的,還是社會上的,更是讓他從一個粗俗的農民工,蛻變成了一個具有職業氣質的白領。更重要的是,在這裡,他結識了凌雁,收穫了一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