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堅韌,可以寵辱不驚;可以勝不驕,敗不餒!這幾年跌宕的職場生涯似乎已經佐證了他的臆斷。但事實上並非如此,真正的考驗並非承受皮肉之苦或者遭遇失業威脅那麼簡單,而是一腔抱負被現實肢解得支離破碎,而你還要堅持撿起碎片來努力地拼湊出自己的理想。這個時候,任何人的任何建議都是徒勞的,即使周飛覺得再有道理,他也不會心動,這是一種近乎病態的偏執,這個男人只能作自我調節,痛苦的自我調節。周飛形容那段日子,自己猶如猙獰的困獸,自己把自己困在籠子裡,左右手互搏,自己鬥爭著自己。
在程胖子那裡傳染過來的激情,轉眼就被現實扎得百孔千瘡。周飛是那種自己可以過最苦的日子卻見不得心愛地人愁眉苦臉的人,每每想到凌雁跟跟著自己受苦受累,這個男人心都在滴血!
凌雁沒有在周飛面前表露過對生活的擔憂,反而表現得比任何時候都乖巧,但周飛知道,這個大氣的女人是裝出來的!她已經變得有點逆來順受,因為她改變不了自己深愛的男人,只好試圖來改變自己。周飛是在凌雁熟睡後感覺出她的憔悴的,而多數失眠的夜晚,這個女人也一起陪著他失眠。
周飛從來都不是個懂得節儉的人,幾個月來,那近五萬塊錢的所謂創業資本,已經悄悄消耗了近一半,還是在周飛一筆生意未做的情況下,確切地說是做了一筆生意,但賠了錢又賠了自尊。
生意同樣是一個老同事介紹來的,所有知道周飛做生意的老朋友,只要有能力的,都想幫助他一把。結果周飛被供應商黑了一把,用貼牌的產品冒充名牌電子元件,周飛沒有能力檢測真偽,他相信了那個長得一點也不像奸商的中年人,結果客戶拒收,周飛硬生生地虧了八千塊錢!而那個介紹給他生意的老同事,斷定周飛是個徹頭徹尾地奸商,他堅定地認為不是產品的問題,而是周飛的人品問題!
但一個男人,就連帶著自己的女人去吃一頓“大餐”的能力都沒有,那是一件多麼令人痛苦的事?周飛很想繼續以前的生活方式,偶爾能跟自己的愛人出去吃一頓飯。他提了幾次,但每次都被凌雁斬釘截鐵地回絕了,她說:“還是家裡吃吧?你想吃什麼,我就做什麼,我們沒必要花那個冤枉錢!”
這不是凌雁的作風,她原本是個浪漫的人,甚至會刻意去追求浪漫,但現在這個女主人寧願委屈自己,也不願去增加這個小家的負擔,去拖男人的後腿。
為了增加收入,凌雁悄悄地從辦公室要求下了生產車間,因為車間裡有加不完的班,一個月至少可以拿一千三四百塊,比那個輕鬆的文員工作,起碼多了兩百塊錢!凌雁換工作的事,周飛半個多月以後才知道,平常只要凌雁願意,每天晚上七點鐘就可以回家,但這十多天,凌雁只有一次十點多鐘回了家,其他的時間,因為加班太晚,都在工廠宿舍裡過的。
起初周飛並沒有太在意,凌雁也只是輕描淡寫地說是要趕資料,忙一段時間就好了。有次凌雁手機沒電,周飛聯絡不到她,就給辦公室打電話,接電話的說凌雁已經下了車間,這會兒肯定在加班,不方便接電話。周飛掛了電話,一頭撞在牆上,然後抱著頭蹲在地上哽咽……
凌雁哭著回家的時候,周飛正在網上發一份做兼職的工作簡歷。看到凌雁回來,還沒得及驚愕,凌雁已經撲到他懷裡泣不成聲。周飛慌了神,這種情況,男人本能的反應是自己女人是不是被人禍害了,周飛有點粗魯地抓住凌雁的雙肩推開她問道:“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啊?快告訴我!”
凌雁閉著眼睛,一直搖著頭,淚水像叮咚的山泉,叭噠叭噠,源源不斷。
“到底怎麼了?”周飛急得眼睛都紅了,用力地搖著凌雁的身體。
凌雁在周飛的手臂上擦了一把眼淚,從隨身的提包裡拿出一張“診斷書”遞給周飛道:“你自己看!”
周飛嚇住了,他看到的是幾行數字和字母夾雜著幾個漢字,腦子裡馬上閃現出凌雁病危的念頭。周飛驚謊地問道:“怎麼了?怎麼了這是?”
“你這頭豬!我肚子被你搞大了!”凌雁急得已經口不擇言。
周飛楞了一下,接下來就是腦子一片空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看到周飛的神情,凌雁反而冷靜了下來,怯怯地問:“怎麼辦吧?現在!”
緩過勁來的周飛,眉飛色舞地衝過來就要抱住凌雁的兩條腿把臉貼到凌雁的肚子上,凌雁抬起膝蓋頂住周飛的額頭說:“你幹嘛啊?”
周飛:“你讓我聽聽!”
凌雁:“神經啊你?才一個多月!我問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