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下午兩點多,派出所帶話過來,要桃花兒送點衣服去看守所,桃花又嚇哭了,三兄弟坐不住了,好言相勸哄住了桃花,三個人又去趙衛家收了幾件衣服,買了一條阿詩瑪煙,急匆匆地趕去了縣裡。周飛一下車就獨自打的去政府找嶽文平,程胖子和周大虎直接去了看守所。
周飛撲了個空,只好在宣傳部的一間小辦公室裡給嶽文平打了傳呼。嶽文平這會正坐在茶樓裡跟一群狐朋狗友神吹海侃,看到單位呼他,罵了一句粗話就沒再理,只到快五點的時候回了個電話,周飛操起電話就開罵:“你狗日的死哪去了?我找你有急事!”
嶽文平笑嘻嘻的慢條斯理道:“大溼人急呼小弟,有何貴幹啊?”
周飛看了一眼辦公室裡的那個小丫頭,壓低聲音說:“你在哪?我馬上過去,我兄弟出事了!”
周飛和嶽文平趕到看守所時,正好碰到程胖子和周大虎一左一右蔟擁著錢守國出來,卻沒見到趙衛的影子,周飛微微鬆了口氣,問起了趙衛的情況,錢守國搖著頭嘆息道:“趕上嚴打了,趙衛可能要再關幾天!”
周飛那時候想明白了為何有襲警行為的錢守國說出來就出來了,而錢守國的兩個表叔壓根就不知道這個事情,看來,跟大官扯上關係的人,犯點小事兒,自然會有人跟在後面不聲不響的把事情擺平!
嶽文平裝模作樣地去找了看守所的武警中隊長,不到十分鐘就搖著頭出來了,頭也不抬的丟下一句話:“趙衛至少還要關半個月!”
桃花兒看到錢守國進門,楞了一下,紅著眼睛也不顧三個單身的爺們在場,就撲進了錢守國的懷裡……周飛看到如此場景,不免鼻子一酸,背過身拉著程胖子出門抽菸去了。
這天晚上桃花弄了一桌子好菜,周飛更是第一次嚐到了野豬肉的味道。這個水做的女人,以前兄弟們在一起吃飯,她總是遠遠地靠在門邊笑咪咪的看著錢守國,侍候著酒水,從來都不上桌子坐在一起的。
今天女主人桃花坐上了桌子,一直欲言又止的樣子,等幾個人幹掉了那盤野豬肉以後,終於鼓起勇氣站起來給兄弟幾個倒滿了啤酒,然後微紅著臉看著錢守國,一本正經地說道:“我一直不支援你們做這個,就知道遲早會出事,你們玩不過那些老闆的,守國不聽勸,你們也都是他的好兄弟,我真不想老是為你們擔驚受怕,而且……”桃花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閉起眼睛,然後繼續說道:“我懷孕了!”
一直坑著頭的錢守國猛地抬起頭,眼神迷茫地看著自己的女人,嘴巴動了動,表情很複雜的楞在那裡。
周飛坐在那裡楞楞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桃花兒眼裡閃閃的淚光和臉上散發出的美麗的母性光輝讓他很感動……
一片沉默,沒有一個人開口表態,周飛很想說點什麼,可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這個時候再冠冕堂皇的話都是無力的,三兄弟在等著錢守國開口,錢守國在等著三兄弟開口。桃花兒沒有再逼問,一直坐在那裡垂淚……
這頓飯吃得沒滋沒味,晚上八點多鐘,錢守國恢復了老大的威嚴,對坐在那裡的周飛和程胖子說道:“你們回去吧,明天我和老三去派出所取車,大家歇幾天,有什麼事我再叫你們過來商量。”
周飛和程胖子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走到廚房跟桃花兒打了個招呼,就一道騎著錢守國的腳踏車回家了。那天晚上週飛沒有回家,在程胖子家的樓頂上鋪了一床涼蓆,買了八瓶啤酒,兩個老朋友促膝長談,一直喝到天色漸明。
潘大嘴這幾天像過節一樣,大舅哥不在,這傢伙就以老大自居,沒日沒夜地帶著一個長著魚泡眼的東北女人呼朋喚友泡在“天上瑤池”裡花天酒地。
陶世萬是看不起潘大嘴的,根本就不屑與這種頭大無腦的人為伍,所以,潘大嘴給他打了幾次電話要他一起吃飯,他都找理由推脫了。潘大嘴感覺很沒面子,叫江小白的一個小馬仔去陶世萬的煤窯裡去請他,才十萬分不樂意罵罵咧咧地跟著來了。
這天晚上,嶽文平等一幫人卻無意間給周飛和他的幾個兄弟出了一口惡氣,可惜嶽文平並不認識這群人,雖然就在潘大嘴他們包間的隔壁,稍微留點心就能把他們的談話內容聽個真真切切!否則,以後的故事可能就是另一個結局了!
嶽文平他們的包間離廁所不遠,潘大嘴喝完酒哼著小曲兒去上廁所,卻醉熏熏地一腳把嶽文平他們的房門給踹開了,這傢伙進了房間也不抬頭看人,一邊拉開褲子拉鍊作勢要掏傢伙,一邊嘴裡咕嚕著:“操他媽的!生意這麼好,連廁所裡也擺了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