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捉去的是吧。”風婷暢貼近少年耳邊輕聲說,吐出的氣息如清風拂湖面,卻撩起微瀾。牧雲笙知道,他不忍心看著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孩兒被殺,而且,他如果不幫助她,她卻絕不會不忍心讓他立僕於地。
11
蘋煙驚望著少年帶著一個美麗的女孩兒躍入門來。原來他出去這許久只是和這女孩兒相會,蘋煙心中揪痛,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那女孩兒卻先跳過來牽了她的手:“姐姐,今後我們就要在一起了,今天我和你一同睡好不好?讓那人去睡外屋。”
軍士們敲響了這屋的門,對開門的蘋煙警告著:“可有看見陌生人來此?如有看見,速速稟報。”他們走入屋中持火檢視一圈,望望床上坐著的牧雲笙,便又匆匆出去了。
風婷暢從牧雲笙身邊的被褥中探出頭來:“是不是曾有許多人想睡在你的身邊?因為你是皇帝,而且是很俊氣的皇帝。”她的頭髮稍有些亂了,眉目彎彎,牧雲笙也是脂玉堆中打滾的人物,此刻卻也不禁臉紅心跳地轉過眼去。
“你看,我現在都沒有殺你,作為報答,牧雲珠你何時與我?”少女像是在為一串糖葫蘆討價還價。”
“路然輕也向我討要牧雲珠,我也不給,卻憑什麼給你?”
風婷暢笑道:“我是小美女啊。”
“我不知這顆珠兒裡有多少驚天大秘密,我不肯與人,只是因為,那裡面曾經有過她的影子。我也要借它重新去尋找她。所以我是不會把它給人的。”少年話語平靜,卻毫無變更的餘地。
“尋找她?她在哪兒?”
“她……本是那珠中的一個魅靈,日夜與我做伴,卻被宮中法師所傷。她消散時,曾與我說……她去找一個地方……凝聚出一個真正的身體……變成真正的人……那時,我們就能重新相見。”
風婷暢嘆息了一聲:“是這樣麼?”
她起身來到窗前,望向月亮,又緩緩開口: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也許只是一個謊言?”
“什麼?”
“女人有時是這樣……她說一個謊……卻只是不想你更傷心……”
少年呆了一呆,說:“不,我不信。”
他心中揪痛,覺得血液也正被抽去,渾身的力量只緊緊聚在“我不信”那三個字上。他不能去想,如果她從來也不可能再復生,已經永遠地消散,那他的追尋卻是為了什麼。
“那麼,你連天下拋卻了不要,也要去找她?”
“天下本來也不是我的,我的任何一位兄弟,都比我更適合做皇帝。我若為帝,只怕更會世上大亂,我只想去做我能做到的事。”
“若是永遠也找不著呢?”
牧雲笙搖搖頭:“我知道,她一定在那裡等我。”
“小傻子,她只說‘世上最美的地方’,可這天下之大,哪有什麼公論最美之處?分明是她也並不知曉這樣的所在,隨口說了,好使你有個念想,不至於太傷心。”
“她不會騙我。我雖然不知那地方在哪兒,但我相信,我一看到它時,便立時會明白,就是那裡。”少年執著地望著燭光。
風婷暢沒了嬉鬧神色,沉默許久,點點頭:“我明白了。”她將手探入衣襟,取出項上掛著的晶瑩墜兒。牧雲笙看見,那是一片玉製的葉子,青翠欲滴,恍如初從枝頭擷下。
“這不是玉,而是玉珧,是寧州的一種植物,珧花本來就嬌弱高潔,一點汙塵就會讓它死去。一萬株玉珧中只有一株能開花,一萬朵珧花中又只有一朵可能開出玉珧。但玉珧花一旦開放,花葉就再也不會朽壞,就任是風吹雨打、刀砍火燒都不能損它的光澤於分毫。我沒能有幸見到玉珧的花瓣,這裡只是一片玉珧的葉子,已是世間罕物。是我的師父傳下來的。它可以當做葉笛來吹奏,聲音悠揚,與大地生靈共鳴,有心之人,縱然千里遠處,也能感應。這本是我們風派鶴雪傳遞訊號所用,只是……現在風派鶴雪只剩我一個人……縱然吹奏,也再無人回應了。”
她不再戲謔之時,面容沉靜,氣度嫣然,牧雲笙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她。而那些歡躍笑容背後,卻似總隱藏著不想為人所察覺的痛楚。
“我也盼著有朝一日,你能真正尋找到她。你救了我一命,我也自然應報答。你有事時吹奏這玉珧葉,我便會趕來的。”
風婷暢欲離開,卻又回頭:“只是……那世上美的極致,卻是太虛渺了。你身邊已有痴情單純的女孩子,一個女子若越美麗,就越不甘心平凡,就像一個賭徒越是有錢,就越是想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