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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雖說近幾年皇帝總是對太子不大滿意,可這到底是他等了七年才等來的嫡長子,他最痛愛的兒子。其實,他一直都記得,他曾握著皇后的手承諾道:“這是我們的嫡長子,日後承我基業的兒子。”

如今,看著太子蒼白的面色和那渾身的傷,皇帝心中又痛又急,忍不住便道:“今晚上才落了一回水,現今又摔馬車,你這是存心的不叫朕安心?你都已是一國儲君了,怎就不知小心些?!”

太子垂下頭,避開皇帝的目光,輕輕的道:“父皇,其實,今晚馬車之所以會出事,是因為有人在車上做了手腳……”

皇帝的眸光一下子變得沉如淵海,他垂下眼,一動不動看著太子。

頂著皇帝刀劍一般的目光,太子只覺得脊背上都已隱隱有汗。他咬了咬牙關,似是有些猶豫,好一會兒才終於下定了決心,破釜沉舟一般的開口道,“就連兒臣今晚的落水,其實也是——”

第71章

皇帝忽然打斷了太子的話; 轉瞬之間便冷下聲調:“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太子?”他的聲音不輕不重; 卻彷彿是敲打在太子的脊骨上; 幾乎令他又彎了彎腰。

太子打了個冷顫,下意識的就想要改口。可是,他很快便又想起了蕭明鈺的話。

“事情只要做過; 就不會沒有一絲痕跡。皇兄你只要選個適當的時機,半真半假的把事情告訴父皇。然後剩下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太子的指尖抓著被褥; 重又狠下心來:他都已經下定決心把自己摔成這樣,話也已經到了嘴邊; 沒道理不把話說完!

想到這裡,太子狠狠心,直接把話說了下去:“今夜兒臣遇見成才人並非巧合——當時成才人故意上前引誘兒臣; 兒臣實在是沒法子了,這才打暈了她; 將她丟到湖裡。只是成才人本就是父皇的妃嬪; 又是兒臣令人選好送進去的; 兒臣實在是怕事情鬧出來不好看; 這才想了個藉口把事情給掩下去。沒想到,回來的路上竟然又出了事……父皇; 他們這是存心要叫兒臣身敗名裂啊!父皇; 您要給兒臣做主啊!”

皇帝眸光微變,只是開口提醒了他:“那成氏可是你送進宮給朕的。”

太子連忙掀開被子,對著皇帝跪下來; 口上道:“此事兒臣自是抵賴不得,可這事原就是一個東宮謀士慫恿主張的。說實話,成才人的出身與來歷,兒臣亦是不知。兒臣本是打算今夜回府問一問那個謀士,可適才派人去找,那謀士卻已經不在了……”

那謀士自然是不在了,太子原是打算直接將人交給皇帝,可蕭明鈺中間插了一手,反倒是勸太子把人弄成“失蹤”,畢竟對方會不會承認也是一個問題,而這般直接“失蹤”反倒更像是一個隱晦的承認和暗示。

只要皇帝起了疑心,肯派人用心去查,肯定能查到什麼……

皇帝微微闔眼,許久才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竟有幾分唏噓的意味:“朕知道了。”他從袖中伸出手,按在太子的肩頭,溫聲道,“好好休養……這件事,朕會替你查清楚,替你做主的。”

太子乖順的垂下眼,掩飾住眼中的不甘和乖戾:皇帝嘴上說得一貫都是好聽的,可倘若查出此事真是吳王或是楚王做的,那皇帝至多也不過是趕楚王與吳王離開長安罷了。

皇帝對兒子確實是有些下不了狠心——高皇帝能為了立幼子而對次子下手,可親歷過那些事的皇帝自問自己做不到,他是發自真心的想要做一個好皇帝、好父親。

就像是高皇帝告訴皇帝的那句話一樣“世間孩子都是上天所賜的寶物,無論幾個都是獨一無二的,需珍之愛之”。他最愛太子沒錯,可他也愛楚王與吳王,視他們若獨一無二的珍寶,不到萬不得已,他仍舊是不希望損傷到任何一個兒子,仍舊是希望所有的兒子都如六皇子晚宴上所吟的那首《小雅常棣》一般“儐爾籩豆,飲酒之飫。兄弟既具,和樂且孺……”

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的骨子裡竟也是如此的天真……

過了幾日,鄭娥便去提著兔子法慧寺看蕭明鈺了,順嘴與蕭明鈺說了幾句從二公主哪兒聽來的小道訊息:“對了,你知道嗎?成才人那日落水後就發熱,居然不治身亡了……”

蕭明鈺伸出手指揉了揉鄭娥的腦袋,搖了搖頭:“人有旦夕禍福,總是避免不了的……”說著,他又舉個了例子道,“太子如今不也正躺在榻上?”

鄭娥果然點頭:“也對哦……”說到這兒,她忍不住湊過來道,“對了,你上回還沒和我說,二孃成婚時你要送她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