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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蘇弦垂下眼簾,和慕容月走進了校園。小憐看著蘇弦和慕容月的背影,眼底是隱藏的悲哀。蘇弦看起來還好——小憐心想。有七天沒有見到他,心裡的想念居然無法抑制。小憐低下頭,看著地面,過了好久,才慢慢地走進了學校。她走進舊琴樓。張悅自殺的那間琴房已經沒人用了。走進右手邊第一間琴房,小憐坐到鋼琴前。陽光明媚,灑落在鍵盤上,彷彿上帝的親吻。一串音符自小憐的指尖流淌而出。那是她無法說出口的哀傷。沒有出路,只能在黑暗的沼澤裡一寸一寸地下陷。蘇弦,我希望你能幸福。小憐並不知道,文墨白站在窗外,聽她彈琴。他的臉色蒼白,眼神也一點一點暗淡了下去。小憐不快樂。比以前更不快樂。琴房的窗外,銀杏樹的葉子金黃,在清透的陽光裡,美麗輝煌。銀杏葉打著旋兒落在了靜靜聆聽琴音的文墨白的肩上,他顫了顫,彷彿自美夢中醒來,一片惘然。雕塑系的玩泥巴課用的是東北產的灰泥,很好上手。簡單的工具擺在桌上,每個人都有一套。授課的嚴老師是一個嬉皮的中年人,他笑眯眯地說:“你們愛捏什麼捏什麼,第一次上課,就讓大家痛快地玩泥巴。”蘇弦的指尖感覺著灰泥的顆粒和彈性,眼神放空。他手指的動作最開始還稍顯笨拙,漸漸就變得輕盈,帶著難言的韻律。一尊小小的泥塑在蘇弦的手中逐漸成型。那是來自地獄的惡鬼,活靈活現,帶著生命的錯覺。嚴老師站在蘇弦的身邊,神情變得驚異。他並沒有出聲,似乎擔心自己打斷蘇弦的思緒。當惡鬼泥塑終於成型,嚴老師卻嘆息著離開。這泥塑毫無匠氣,比他幾十年做出的作品也不遑多讓。這泥塑帶著一種強烈執念,彷彿塑造它的人來自地獄,見過真正的妖魔鬼怪。這樣清雅的少年,為什麼會做出這麼黑暗的泥塑?坐在蘇弦左側的顧維對著蘇弦做出的泥塑稱讚不已:“蘇弦,你好厲害!”他生性活潑,休養好身體,來到學校,發現在莫宅找到他的蘇弦居然是同班同學,頓時覺得兩個人大有緣分。顧維嘿嘿一笑:“那個,你這個惡鬼像可以送我嗎?我很喜歡。真是威猛又活靈活現。”蘇弦將惡鬼像遞給顧維:“你喜歡就拿去吧。”顧維完全沒想到,這尊泥塑的惡鬼像在不久後又救了他一次。下午放學後,顧維捧寶貝一樣將惡鬼像捧進了宿舍,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一側的隔板上。他戴著耳機聽起了音樂,懶洋洋地躺在床上。風吹開了顧維沒關好的門,一些黑色的影子不知從哪裡爬了出來,流進了宿舍。顧維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隱約聽到有人在叫著他的名字。顧維……顧維……顧維睜大了眼睛,驚恐地四下打量。片刻之後,他放下心來。剛剛只是幻覺吧?他再度躺了下來,望著床頭的惡鬼像。一週前,他聽說了小憐和文墨白訂婚的八卦。原來小憐從小就在文家長大,和文墨白青梅竹馬。顧維好奇地問蘇弦,聽說文家人和鬼魂打交道?蘇弦卻並不回答他。正胡思亂想著的顧維沒有發現,黑色的影子正沿著鐵床的床柱爬了上來,就在它要觸控到顧維的時候,床頭的惡鬼像閃過一道烏光,那影子被烏光掃中,縮成一團,潮水一般退去。文家的密室裡,文先生驚訝地看著被灼傷的黑影,聲音低沉:“張悅,你怎麼會受傷?”張悅的身影若隱若現,“顧維的床頭放著一尊惡鬼像,是那尊惡鬼像傷了我。”自從上次被蘇弦重傷後,張悅就只能苟延殘喘。主人為了讓莫依依心甘情願被煉化,特意讓她去將顧維的魂魄帶來。沒想到,顧維的床頭擺著的惡鬼像居然那麼可怕。文先生打了個電話,不多時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臉色陰沉,抬頭對張悅說:“那個惡鬼像是蘇弦在課堂上做的。沒想到蘇弦有這樣的能耐。我有預感,他會壞了我的好事。看來我只有親自動手殺了他。”文先生站在密室中央,奇異的波動在地板上盪漾,他的身影就這麼奇怪地消失在了半空中。2四人黃昏的陽光溫柔繾綣,天空呈現半透明的灰藍。此時此刻,文墨白和小憐、蘇弦和慕容月四人正一起坐在文墨白的車裡。蘇弦是在校門外被文墨白叫住的。他邀請蘇弦和跟著蘇弦的慕容月一起商談最近系列靈異事件背後的問題。蘇弦答應後,跟著文墨白上了他的車,才看到小憐正靜靜地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蘇弦垂下眼簾,和慕容月坐在了後座。文墨白髮動汽車,聲音低沉而華麗:“一邊吃飯一邊聊。我知道附近有家中餐館,味道很不錯。”慕容月眼睛一亮:“你說的是那傢俬房菜?文墨白點頭:“原來慕容月同學也是個老饕。”慕容月喜滋滋地對蘇弦說:“你是記不得了。以前我帶你去那裡吃過。”蘇弦淡淡一笑:“是嗎?”以前的那個蘇弦根本不是他。文墨白不動聲色,只是低聲詢問小憐:“今天上課累不累?”小憐搖頭,勉強笑笑:“我還好。”文墨白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