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頁

宿霧想,自己是不是已經在瘋癲的邊緣?薄薄的一面牆是生與死的界限。宿霧的同班同學吳琳懸掛在吊燈上,吊燈的鐵鏈纏繞著她的脖子。深深地勒進面板裡。她的頭抵著天花板,發白的瞳孔透過凌亂的頭髮望著虛無處。宛如涓涓細流般的血從她赤裸的雙腳腳尖滴落。光線有些黯淡的屋子裡,梅溪的雙眼彷彿染上了磷火,散發著綠意,令人想到無盡荒原的孤魂野鬼,她的臉依然清秀美麗,卻因為那雙眼睛和沾著血跡的嘴唇變得詭異陰冷。梅溪蹲在那裡舔舐著腥香的血。她的手指變得粗糙如樹皮,黑沉沉的指甲長而銳利,她的腹部高高隆起,幾乎撐裂她穿的衣服。裸露的面板上有著盤旋的青筋。門外發出一陣輕響,梅溪警覺的看了一眼,從窗戶躍出了木屋,消失在掩映的樹木深處。和吳琳同住一個屋子的杜若回到木屋,她推開門,撲面而來的血腥味令她反胃,她看到了掛在吊燈鐵鏈上的吳琳,被著夢魘般的景象嚇的尖叫了起來。一陣微風吹來,將覆蓋在吳琳臉上的亂髮吹開了一些,杜若看到了吳琳眼睛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白膜。霧一樣的雙瞳彷彿從另一個世界俯視著木屋裡一切。白膜賤賤破開了一些細小的洞,有數只蟲子從洞中爬出,落在了地板上,四散爬走。白膜上那些細小的洞裡漸漸滲出血來,將白膜染成了紅色。死去的吳琳嘴角微微上翹,形成一個詭異的微笑。杜若跪倒在地板上,她已經恐懼的失去了站著的力氣,只能發出一聲又一聲刺耳的尖叫。宿霧躺在床上,冷汗浸溼了床單,她聽到隔壁傳來的尖叫聲,費力的爬了起來。恍惚間她分不清楚自己到底身處那個壓抑絕望的古宅,還是在靜美溫泉山莊的木屋裡。她穿好衣服,穿著拖鞋走到門前拉開了門,陽光照進了她的眼底,她清醒了一些。她的頭疼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整個人陷入一中雲中漫步般恍惚的輕鬆裡。宿霧扶著牆來到隔壁發生尖叫的房間。撞入視線的吳琳的屍體令她猝不及防,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吳琳死前的絕望和恐懼。她深吸了一口氣,扶起杜若,“先離開這裡”木屋裡有著晦澀的異香,令宿霧本能的覺著危險。這種不對勁的感覺和她在雨夜看到搭車的少女的時候是一樣的。杜若顫抖著,她在宿霧的攙扶下離開了木屋,坐在長廊的木臺上,神經質的啜泣著。宿霧關上了門,想要去找工作人員,卻被杜若緊拽著手腕不放。杜若的聲音裡是極大的恐懼,“別……別丟下我一個人…”宿霧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掙脫杜若,她嘆息著坐在宿霧身旁,“我們應該立刻報警,宿霧是被謀殺的。”杜若抖了抖,喃喃低語,聲音因為剛才的尖叫變得沙啞,“為什麼會這樣”聽到杜若的之前的慘叫聲工作人員趕了過來,臉色蒼白的經理將門帶上,用顫抖的手指撥打了報警電話。她預感到自己的工作前景一片灰暗。杜若在慌亂的人群裡找到了安全感,她緩緩鬆開了宿霧的手,卻發現宿霧一動不動的看著走廊盡頭湖水的剪影。宿霧的眼神發直,像是被魘住了。杜若伸手推了推蘇武的肩,“……宿霧……”宿霧緩緩回過頭,深黑的眸子裡定定看著杜若,“怎麼了?”就在走廊的盡頭,他看到已經死去的吳琳穿著校服沉默的站在那裡。吳琳在微笑,露出小小的虎牙,她的臉上沒有恐懼沒有擔憂,明媚的如同五月的陽光。杜若驚疑不定的說,“宿霧,我以為你膽子比我大,沒想到你也被嚇住了。”宿霧看著走廊盡頭的樣子,就好像……就好像那裡站著一個人。他的腦海裡掠過吳琳被吊在燈上的樣子,打了個寒顫。靜美溫泉山莊的保安已經在門外設定了警戒線。在木屋裡休息的女生也就是宿霧和杜若,其他人不是在泡溫泉,就是在山莊另一頭的遊戲室和茶室。帶隊的輔導員趙老師冒著冷汗打著電話。她不明白深秋溫泉之旅怎麼會發生可怕的兇殺案。她唯一知道的是,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和學校都難辭其咎,她不知道怎麼把這個噩耗告訴吳琳的父母。【暮光】深秋的暮色來得及快。當最後一縷陽光被大地吞噬後,暮色裡的大山的影子就變得妖異陰冷。靜美溫泉山莊的員工宿舍裡,梅溪沉沉的睡著,她的雙手在睡夢中依然護著自己的肚子。她的手已經恢復了白皙嬌嫩,粉撲撲的臉頰看起來極其健康。她換上了乾淨柔軟的新衣服,沾染了血跡的舊衣服已經被她洗乾淨,在烘衣機裡烘乾了。梅溪的表姨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宿舍裡,她叫醒梅西,“山莊裡出事了,有一個女學生被殺了,聽說死的很可怕。”梅溪恍惚地笑笑,“很可怕?”梅溪的表姨心有餘悸,“我聽保安說,那個女學生被吊燈的鐵鏈勒死,就掛在那裡。警官已經來了。”梅溪的眼皮跳了跳,她依稀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古怪但甜美的夢,卻記不清夢境裡具體發生了什麼。只記得她口渴的厲害,令人瘋狂的飢餓在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