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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楊玉雖不懂江湖上的規矩,卻也是個聰明人。他立即從袖中摸出一錠銀子遞了過去。

老闆娘臉上的肥肉立即變形,綻出了一朵菊花:“少官人,您……請吩咐!”

那錠紋銀足有三兩。在這荒山坳的客店裡,三兩紋銀還怕買不到一張笑臉?沙風客店有時候一個月裡還掙不到二兩紋銀哩。

“請給我準備一間上房,一間大房,還有這靈樞也替我安頓好。”

老闆娘一面接過紋銀,一面笑著說:“您就住裡屋東首的第一間房,那是本店最寬敞、最清潔、最舒適的上房,四位腳客就住外屋西首的大平房,靈樞車就停在大平房窗外的草棚裡,這樣既可以睡覺,又可以照顧靈樞,您看這樣安頓行不行?”

楊玉點點頭:“行。”

“少官人請隨我來,四位腳客請將車推到西首草棚裡。”老闆娘說完,身子便開始向堂屋滾動,日中尖聲叫道:“貴客到了!小二,沏茶,快沏茶!”

楊玉在堂門前停了一下腳步。

堂門兩側貼著一副對聯,上書:未晚先投縮,雞鳴早看天。

沙口嘴煎後五十里是荒山野嶺,若不早投宿,恐怕遇上強盜,若不早趕路,恐怕翻不過野嶺,這副對聯貼在這裡倒也是貼切得很。

楊玉踏進店堂內。

四張方桌,已坐了六個人,佔了兩張桌子。

靠裡的一張方桌,三個頭扎羅布汗中的漢子,正在埋頭吃飯,中間的一張方桌,三個樵夫模樣的人正一面喝茶,一面輕聲交談。

六個人一齊抬頭,扭臉看了楊玉一眼。

沙口嘴很少有客人,所以凡是進沙風客店的人都禁不住要互相看一眼。這是很自然的事,並不奇怪。

“客官,您請坐!請坐!”店小二飛也似地奔來,將楊玉引到一張空桌旁坐下,然後扯下搭在肩上的毛巾,揩揩桌面,送上準備好了的泡茶壺,說道:“您先喝口茶,喘口氣,然後小的就引您去看房間。”

楊玉擺擺手:“不用了,你給我們弄點吃的來。”

“您要什麼?請吩咐。”店小二恭聲問。

“店裡有什麼就弄什麼,只要是五個人的飯菜就行。”楊玉吩咐。

“是,請客官稍……”

店小二的話還未說完,內屋伙房又傳來了老闆娘的尖叫聲:“小二!快,快來啊!”

“哎——來啦!來啦!”店小二轉身急急奔向伙房。

沙風客店從未到過這麼多的客人,六加五,一十一。店老闆、老闆娘加個夥計共三個人,要接客,要跑堂,要收拾房間,要煮飯炒菜,能忙得過來?

四個腳伕收拾好靈樞車架,走進堂內。楊玉招呼他們在桌邊坐下。

四人剛坐定,堂門外又傳來一聲高叫:“老闆娘——”

又有客人到了!真是越是熱鬧,越有人湊熱鬧;越有人湊熱鬧,便越熱鬧。

“來啦!來……啦!”老闆娘肥大的身軀又從伙房隆隆滾進堂屋。

“哈!原來是廖大爺、胡大爺、朱大爺來啦。”老闆娘嘴裡說得親熱,心裡卻是發慌,這三人怎麼也來了?

生意人也有一本難唸的經。生意淡了,著急沒錢賺;生意太旺,著急有錢賺不下。不是嗎,店內房間都已住滿,這三位大爺怎麼安排?

老闆娘不由心裡暗自罵道:“真見鬼!沒生意時,一個鬼也不上門,生意一來,大鬼、小鬼、屈死鬼、冤枉鬼,都趕集似地趕來了!”

廖、胡、朱三大爺,身穿豹皮背心,腰繫一根寬邊牛皮帶,腳踏一雙方頭虎皮靴,皮帶上插著一把短刀,手中執著一柄鋼叉,一副獵戶的行裝打扮。

他們三人經常在附近荒山行獵,偶而遇見單身的商客,也順手牽羊,幹一幹那翦徑的勾當。他們自仗有點武功和蠻力,在附近一帶稱上稱霸,凡進入荒山行獵的獵戶必須向他們交納迸山費,否則輕者獵物被搶,重者被打得致傷致殘,附近的人都稱他們為“荒山三虎。”

“老闆娘,好生意啊!”廖大爺目光掃過堂屋,雙手抱著鋼叉一拱:“諸位好!”

“廖大爺好!三位虎爺好!”三個樵夫拱手起身還禮,顯然他們都是熟人。

“原來是荒山三虎三位虎爺!”四個腳伕急忙站起,揖手道,“小的是石林村的腳伕,替這個客官送母親棺木還鄉路過此地,侍明日送客官過山討得賞銀之後,再來向虎爺請安。”

楊玉不知道這荒山三虎是什麼人,見腳伕這般模樣,也就起身,還了個禮:“